叶稣起身开灯,给季洛甫打电话。
季洛甫秒接,用可怜兮兮的声音说:“宝贝儿,我好难受,求抱抱求亲亲求安慰。”
“别贫了。”叶稣说:“发烧多少度?”
“38度5。”
叶稣听他的声音的确有些哑,倒不像是装病。
想起季洛甫在病房里的狼狈样子,心房里胀满不合时宜的感动。
“吃药了吗?”叶稣问。
“没有,”季洛甫说:“家里没药。”
叶稣说:“我今天看见小区门口就有一个药房,这个点应该还没关门,你现在就下楼买点儿药吃吧,明天我再陪你去医院看看。”
季洛甫说:“我现在就想要你陪我。”
“不行,”叶稣有些为难地说:“我哥不会让我出门的。”
“你哥管得可真宽,”季洛甫抱怨,“这也不让那也不让,好像封建家长。”他忽然笑了笑,“看来我只能登门提亲,用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家,才能时时刻刻和你在一起。”
“生病了还臭贫,”叶稣哭笑不得,“快去买药吃,然后乖乖睡觉,明天早上没课,我去看你。”
“你一定要早点儿来,最好天一亮就来,我一睁眼就想看到你。”
叶稣的心变得软软的,像一块喝满了水的海绵,轻轻一捏就能流出似水的柔情。
心跳似乎也快了些。
他按住胸口,轻声说:“好,我会早些去看你。”
“乖。”季洛甫笑着说:“给我一个晚安吻。”
“别闹了,”叶稣默默地红了脸,“我要睡觉了。”
“mua!”季洛甫响亮地“亲”了他一口,笑着说:“晚安,宝贝儿,要梦到我喔。”
叶稣极快地说了一声“晚安”,挂了电话。
他抱着被子躺下来,唇边噙着浅笑,白皙的脸颊上还泛着一点红。
第二天,草草吃了几口早饭,叶稣说:“哥,我吃饱了。”
叶盛慢条斯理地喝着汤,说:“是急着去见谁吗?”
叶稣不想惹哥哥不高兴,但更不想对哥哥撒谎,迟疑片刻,终于还是老实交代:“季洛甫病了,我想去看看他。”
叶盛放下汤勺,抬头看着叶稣,淡淡地说:“你对他真是上心。”
叶稣低头:“哥,我……”
“快去吧,”叶盛打断他,“别让病人等着急了。”
叶稣惴惴地瞄他一眼,小声说:“那我走了。”
“嗯,”叶盛说:“五点我去学校接你。”
叶稣答了声“好”,转身上楼,穿上外套,背上包,已经走到房门口了,忽然想起什么,又折返回去,走进衣帽间,取下凌度的那件风衣,叠好,装进手提袋里,这才出门去。
到了季洛甫的小区,坐电梯上楼。
到了15楼,出电梯的时候,正好看到凌度在等电梯。
“凌先生。”叶稣主动打招呼。
凌度端详他两眼,说:“身体没有大碍了吧?”
“嗯,已经全好了。”叶稣把手提袋递过去,“你的衣服,还你。”
“我赶着去公司,你直接放我家吧,密码是1978。”说着,凌度已经走进电梯,笑着说:“再见。”
叶稣微愣,说:“额……好,再见。”
电梯门关上了。
叶稣走到1508门前,才知道凌度说的密码是电子门锁的密码。
他竟然如此随便就把门锁密码告诉了一个几乎陌生的人,心也是够大的。
叶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输入密码开了门,走进去,把衣服放在客厅的沙发上,便直接出来了。
关好门,又试了下能不能推开,叶稣才走到1509,本想敲门的,又担心季洛甫还没睡醒,于是找出季洛甫昨天给他的钥匙,自己开门进去了。
家里很安静。
季洛甫明显还没有起床。
叶稣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口。
门开着一条缝。
他慢慢把门再推开一点,探头向里面看。
季洛甫果然还在床上躺着,明媚晨光笼在他身上,静谧又美好。
叶稣轻轻把门关紧,转身走进厨房。
打开冰箱,空空如也。
打开橱柜,依旧空空如也。
厨具倒是很齐全,锅碗瓢盆都有,奈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叶稣叹了口气,拿上钥匙出门去了。
小区里就有超市。
叶稣买了油盐酱醋,买了两斤大米,半斤红枣,两块生姜,半斤海带,一把香菜。
回到家,叶稣淘米洗枣,把姜切成小片,放进锅里,和米、枣一起煮。
然后,他把发好的海带洗干净,用开水煮五分钟,捞出来过凉水,切成细丝放进碗里,淋几滴香油,撒一点盐,拌上香菜碎,便大功告成了。
做好凉拌海带丝,生姜红枣粥差不多也好了。
叶稣洗干净手,准备去叫季洛甫起床吃饭。
一转身,却看见季洛甫不知何时早已站在了自己身后。
他穿着睡衣,头发乱糟糟的,脸色也不是很好,整个人都没什么精神。
“什么时候醒的?”叶稣说:“悄没声儿地站在那儿,想吓死谁啊?”
季洛甫朝他张开双手,说:“过来。”
叶稣犹豫两秒,抬脚走到他跟前。
季洛甫双手双手一收,便把叶稣拥进了怀里。
叶稣有一点喜欢这个拥抱。
他抬手抱住季洛甫的腰,轻声问:“身体好些了吗?”
季洛甫没吱声。
“阿洛?”叶稣轻唤。
季洛甫突然收紧双臂,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恨不得把叶稣嵌进自己身体里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