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扣了一顶高帽,衙役怒不可言,打嘴仗他如何跟那些文人相比?一时间没法摆平这些暴动的读书人。
“哼,保家卫国是军士,辛勤农耕的是黎民百姓,就连商贾都能便民富国,这些劳什子文人倒自称国之栋梁了,真是没脸没皮。”林三郎嘟囔一句,又谄媚地说道,“我不是说你,梅儿,你跟他们不一样。”
“你说得很有道理。”
梅雪嫣十分肯定他说的话,景国器重文官,科举昌盛,文人的地位被吹捧得太高,从而也滋生出一些滥竽充数的蛀虫。
林三郎嗓门大,即使是嘀咕也瓮声瓮气的,那几个闹事的文人自然是听到了。
“你是什么人?竟敢轻贱我等?”为首的士子趾高气昂道,“瞧你打扮,是那些富商公子吧?想你们这种搜刮民脂民膏的地主乡绅,就该被杀头之罪,瓜分家产!你凭什么来指手画脚?”
林三郎不屑地嗤笑道:“凭什么?凭老子砍辽人脑袋的时候,你还躲在你娘胸脯里头吃奶!”
梅雪嫣知道他牛劲又犯了,他最瞧不起那些只知道嚼舌头的文人,这下把他激怒了,他敢骑在这群学子身上揍。
“你少掺和,说急了又要打人……”
为首的士子顺眼也瞧见了梅雪嫣,当即就施礼。她是临安文人的表率,新秀茂才,在临安文人里头威信十足。
“方才没见到梅茂才,实在失礼。”
“不必说这些繁文缛节,我同是县衙的主簿,今日来,便是巡查赈灾的粮草是否充足,你们是县学堂的生员还是?”
梅雪嫣拢共只在县学堂待过一个月,不可能认识每个人。
“我是五年前的童生案首方咏,他们是县学堂和林氏学堂的生员,都是‘咏雎’诗会的成员。”
方咏恭敬之中又带着倨傲,一年的案首足够他自豪了,这些人也都是以他马首是瞻。
“我听说过你,你在县学堂和林氏学堂都颇有才名,‘咏雎’诗会也是你创办的。”
方咏有些受宠若惊地说道:“能入梅茂才的耳,是我等荣幸,我们前些日子还在研读梅茂才的诗。”
“不敢,你们都是黄沙坳附近村子的吧?”
此次水灾,只有黄沙坳附近受灾,以及比邻的桃江县受到波及。
“呃……”方咏摸了摸鼻子说道,“我们不是黄沙坳人氏也并非灾民,不过景国规定寒窗学子都有享用朝廷库粮的特权,我们也不算违律。”
“这样啊……”
梅雪嫣没有仔细研究过景国的所有律法,但的确有许多条为文人谋利的条例,优先保证士子文人们的利益。
“那你们和衙役怎么起了争端?我或许可以为你们做公正。”
方咏一喜,梅雪嫣也是文人,还是文人之首,当然是要照拂偏袒他们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