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夫人的婢子正要开口说话,歆娘先才遣去的婢子也回来了,捏着手指一下跪到地上,埋着脑袋说道,“大娘子……大娘子她将头发绞了,说是要去城郊的文业寺出家。”
歆娘惊讶地站起来,“你说得可是真的,阿姐真将头发绞了?”
婢子紧张地说道,“这般大的事情,婢子哪里敢胡言乱语。”
内堂里的人一下全都愣住,温荣回过神吃了口蒙顶石花,垂下眼睛不肯说话。
“这,这孩子真真气死我了。”陈老夫人差点一口气喘不上晕过去,陈大夫人连忙上前替老夫人捶胸顺背。陈老夫人拄拐杖连连跺地,“今日王妃亲自过来,她还给脸不要脸了,她绞发做姑子是要给谁看?你们去将月娘带来,让她跪在堂前将话说清楚。”
陈二夫人见陈老夫人动怒,担心老夫人真要责罚月娘,一边上前替月娘求情,一边想着回房去看看,一时左右为难。
内堂里已乱作一团。歆娘和惠娘两个小娘子怔怔地瞧着吵吵囔囔的长辈,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温荣将茶碗放下,面无表情地站起来,歆娘吓一跳赶忙抓住温荣的手,讨饶地看着她,低低唤了声荣娘。
温荣叹了口气,歆娘低声道,“还请荣娘莫要怪阿姐,其实月娘心里十分愧疚,这些时日月娘的内心一直饱受折磨。月娘知晓温家大郎对她毫无情意,轩郎会入水救人是因为心善。月娘亲口对我说过,轩郎是好人,她已经错过一次,就不能一错再错,更不能做出恩将仇报的事情来。”
歆娘目光诚恳,温荣心思微动,神情缓和下来,缓缓说道,“哪有甚恩将仇报那般严重,其实在长辈眼里,儿女情长从来不重要。我们府里祖母的性子我最了解,如果她觉得月娘不合适,就算月娘因为轩郎失了清誉,也不会同意这桩亲事的。温家长辈就算有犹豫,但也是真认同月娘。哎,若月娘是因无法面对我们,而削发出家就太傻了。”
歆娘还想替月娘求情,哀求温荣不要将府里发生的事情告诉温老夫人和温夫人,如此说不定还能有转机。温荣无奈地摇摇头,她是不想宣扬的,可漫说陈月娘是否会回心转意,就是陈大夫人也不一定肯放过这等可令二房大失颜面的好机会。
温荣同陈老夫人等人告辞,又劝慰了几句,劝慰的话无非是不会影响两府关系,又让陈老夫人保重身子,好好歇息,她过几日再作为小辈过来探望老人家。
陈老夫人握着温荣的手微微颤抖,“今日之事实是对不住五王妃,我们枉费了温老夫人、温夫人、五王妃的一片心意,还麻烦五王妃与温老夫人说了,改日老生定亲自上门赔罪。”
温荣扶着陈老夫人说道,“老夫人何罪之有,祖母更不会责怪的,故老夫人千万别这么说。说来还是我们温府考虑不周,从未顾及月娘的感受,以为是在替他们好,其实就是太自私。”
“哎,现在府里一团乱,我就不留王妃用席面了,招待不周,还请王妃见谅。”陈老夫人长叹一声,口气很是哀怨。
温荣笑道,“正巧府里有些事,我也不敢久留。老夫人、夫人有甚要帮忙的,尽管与我们说,那我便先告辞了。”
说罢温荣带了碧荷与绿佩离开,还未走到内堂的琉璃门帘前,就被陈大夫人唤住,“还请五王妃留步。”
温荣诧异地回过身,“不知陈大夫人还有何事。”
陈老夫人和陈二夫人亦一脸疑惑,陈大夫人将老夫人扶在矮榻上坐定,牵起惠娘就朝温荣走来。
陈大夫人神情颇为不自然,“五王妃,原本欢欢喜喜的大好事,不想闹成了现在这局面。月娘是剃发了,可府里也不止月娘一个女儿。”陈大夫人一边说一边将惠娘推到温荣面前,“惠娘是我身下娘子,品行端正容貌出众,听说与王妃、茹娘亦有交情。不知温老夫人、温夫人、王妃是否会喜欢惠娘。”
温荣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惠娘在旁先涨红了脸,扭动胳膊想挣脱陈大夫人的手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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