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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话的小厮跪在地上还没回过神来,孟长淮早已从养心殿冲了出去。
皇帝君商羽望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珠帘后,手中的茶杯晃了晃,薄唇紧抿不发一言。
……小王妃小产了……
刚才听到的消息一遍又一遍在孟长淮耳畔环绕,和着呼啸的风声久久无法散去,令他每一秒都头疼欲裂。
呼吸近于凝滞,后背冷汗涔涔,孟长淮二十多年来第一次觉得从皇宫到王府的路途如此遥远。
马鞭不停地用力抽打着,却似乎怎么都不够快。
心急如焚,马不停蹄。当孟长淮终于抵达王府门口的时候,悬吊许久的一颗心,终于不堪重负,坠了下去。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他只能听见府中此起彼伏的哀哭声。
从守门的侍卫,路上的小厮和丫鬟,到锦绣轩院子里的下人以及闻讯而来的众夫人庶公子小姐,跪了一地。
面前是他所熟悉的厢房,曾经承载了他这辈子最畅快的欢笑和最为依恋的幸福,但此刻的每一步,都犹如踩在刀尖上一般,刺痛的是全身的神经。
心,尤甚。
“公子……”
歇斯底里的嚎哭声入耳,孟长淮转过头,见是容绣的陪嫁丫鬟碧螺,昔日里最温柔乖顺的小姑娘。
她正看着他,愤恨地,充满责备地。如刀锋的目光似乎要刺穿他早已鲜血淋漓的心脏。
“绣儿她……”孟长淮朝掩面拭泪的母亲张了张口,才发现嗓音居然嘶哑得难以辨认。
“长淮,绣儿去了。”洛康王妃从床边缓缓站起,拿手中的丝绢擦干眼角的泪渍,走过来,“小产失血过多,绣儿最近身子骨本来也不好,太医已经尽力了……”
“不……”孟长淮神情呆滞地摇着头,踉跄几步,跌跪到床边。
面庞还未完全脱离稚嫩的女子,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