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天色已经麻麻亮,屋里却还有些昏暗。锦绣轩卧房的床帘一直用的与大婚当日一样的红色,无论何时看着,都是令人心动的暧昧。
如同心照不宣般,容绣嘟着唇眯了眼,孟长淮翻身压住她,低头吻了下去。
容绣本以为这厮只亲一会儿就好,但当吻一路往下贴到了胸口,温热的大掌也开始肆无忌惮地游走于肌肤之上的时候,她才觉察到不对劲,忙推了推他,喘着气道:“大早上的,你别……”
“昨晚上答应得好好的,结果你先睡着了。”孟长淮抬眼望向她,浓黑的眸色和眼底的情潮彻底暴露了他的*,“你说,我该怎么罚你?”
说完,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用霸道而猛烈的攻势让她臣服在自己身下。
屋外朝霞渐起,屋内被翻红浪。
***
正月十七那日,孟凌南行冠礼。虽他只是洛康王府的庶公子,但洛康王除了世子便独有这一个庶子,因此也颇受重视,洛康王在府里设了宴席,请了好些王公大臣来一同庆贺。
平日里纨绔不羁的孟凌南终于到了正儿八经的二十岁年纪,就连容绣都不禁觉得,这天的孟凌南挺有世家公子的气质。
然而这气质只维持了不到半个月,便原形毕露了。孟凌南找到孟天逸,大言不惭地表示自己看上了明太傅家的大小姐明婵,请孟天逸派个媒婆去提亲。孟天逸不允,孟凌南亦不让步,自然又得了一顿教训。
这事容绣想了想也实在可笑,王府庶公子求娶两朝元老家的千金独女,原本无可厚非,可偏偏这庶公子花名在外,正经人家个个避之如蛇蝎。
更枉论将女儿奉作掌上明珠的明太傅了。
明太傅要能点头,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本以为这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但容绣着实没料想这孟凌南竟荒唐到亲自带着媒婆去明府提亲。
“孟二公子,本官话已至此,便不送你了。”
明鸿脸上挂着薄凉的笑容,微微抬臂,做了个“请”的手势。
孟凌南仍不放弃,拱手道:“明大人,我对令嫒一片真心,望明大人再仔细考虑考虑?”
“不必考虑了,本官不同意,请孟二公子另择别家吧。”明鸿被纠缠得有些烦了,脸色不太好看,“明朝,送客。”
“哎——明大人!”孟凌南被侍卫拦在明府大门外,望着明鸿的背影大声嚷嚷,“明大人别走啊,你听我说,我是真心的!我真的是真心的!”
来来往往的百姓都指指点点地看笑话,孟凌南视若无睹,锲而不舍地表明心迹:“我保证这辈子只对明小姐一个人好,把她当宝贝一般……哎——明大人——明大人请留步!”
明鸿顿了顿脚步,一拂袖,继续往前走去。
“爹。”
清澈如黄莺的女子声音从回廊处传来,孟凌南抬眼望去,见到那款款走近的仙女般的人儿,瞬间呆若木鸡。
“爹,我愿意。”
明鸿胡子一抖,瞪大了眼睛,几乎是低吼着问:“你说什么?!”
明婵微微一笑,轻启朱唇道:“爹,女儿愿意嫁给孟二公子,请您同意吧。”
明鸿气得不发一言,而门外的孟凌南,则是兴奋得忘了言语。
向来爱女如命的明鸿最后还是依着女儿的意思,答应了孟凌南的求亲。你情我愿的事孟天逸当然更不好说什么,只好把事情彻底交给了蒋思仪,让她做主下聘。
“王爷,这样做真的没关系么?”蒋思仪一边翻阅着管家送来的聘礼清单,一边皱了皱眉问孟天逸,“咱们王府先是娶了左相夫人的外甥女儿,这会又与太傅家成了姻亲,这明太傅与右相似乎走得挺近……”
“前宅后院哪儿那么多忌讳?朝中事自有长淮盯着。”孟天逸斟了一杯茶,递给她,“孩子们心里都有数,咱就别操心了。”
蒋思仪微怔地接过,点了点头:“嗯。”
***
转眼间正月已过,气温不似年前那般寒冷了。
阳光正好,从竹林深处传来一阵阵剑刃撞击的铿锵响声。
喻亲王一记掌刃,震落了孟长淮手中长剑,刚刚面露得意之色,却见孟长淮唇角微勾,身形敏捷地自喻亲王另一侧闪过,稳稳接住几欲落地的剑柄,手撑地跃起,一个旋身,剑刃从后方架在了喻亲王脖颈旁。
“本王输了。”喻亲王收起长剑,轻叹着转身,“没想到你小子竟在扮猪吃老虎。”
孟长淮也执剑入鞘,淡笑道,“我自幼荒废武艺的传言非虚,只不过天赋异禀,实难自弃……”
“本王懒得听这些不着边际的浑话。”喻亲王摆手打断他,“直说吧,你可是心中已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