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半月,风萧萧便抛开了手头的事务,只是偶尔才回转书房。
两人刚刚新婚,食髓知味,自然想天天黏在一起,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再也不分开。
其中有一些卧房秘事,很是有些荒唐,不足为外人道也。
而黄衫女子却担负起了其余大半的工作。
每天将繁杂的情报阅读、分拣、归类、总结,然后才将认为有用的部分,转到风萧萧的手中,最后再将他下达的命令付诸实现。
风萧萧见她日渐憔悴,心中的愧疚自然也在慢慢加深,但他已成婚,可不敢再招惹情债!
又过了一段时日,少林、崆峒两派义军全军覆灭的情报传来,常遇春部也已经转危为安。
风萧萧往椅背上靠了靠,总算舒了口气。
但心中随即涌满哀痛,紧接着尽数化作无奈,闭目感伤片刻,忽然猛的一沉气息,喷出了一口鲜血。
周芷若正撑着小脑袋,静静的坐在旁边,看着夫君处理事务,眼神渐渐有些迷离,忆起了一些羞羞的事情,但现在却猛的惊醒,扑到了他的身上,惊叫道:“夫君,你……你怎么了?”
风萧萧一手捂嘴,鲜血顺着指缝下流,一手锤胸,作出痛苦状,断断续续道:“芷若……我……我胸腹好……好难受!”
周芷若慌乱的伸手按着他的胸口,不住轻揉,连声叫道:“夫君!”
风萧萧见她惊恐的模样。心中就是一乱,抬手拂了拂她的秀发。说道:“可能是内力出了什么岔子,待我行功一番。”
周芷若忙不迭的点着头。却不肯将娇躯移开,反而贴得更紧了。
风萧萧爱怜的摸摸她的脸蛋,暗自哀叹,然后闭目沉气,哇的一声,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周芷若一只手将他紧抱,另一只手不住擦着他嘴边的鲜血,明眸渐湿,视线也越来越模糊。抽泣道:“夫君!”
风萧萧眼神黯淡,但仍强笑道:“芷若,你还记不记得我曾和你说过……希望能走在你前面,不愿承受相思之苦,哈!你的夫君是不是很坏?”
周芷若泪眼滂沱,哭道:“不要,我不要,你不要抛下芷若!”
风萧萧叹道:“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否则十八年后。我转世投胎,又过十多年长大成人,待再次来到武当山,又去哪里寻你?那才是真的两情相绝。永无再见之日。”
周芷若怔怔的发了一会儿呆,忆起他是曾说过这么一段话,在那之后还说了好些甜蜜的情话。
不由得更是心酸。泪滴大颗落下,道:“芷若陪夫君一同去就是了。绝不分开!”,一面说着。一面将他搂紧。
风萧萧惨笑道:“男女有别,男人会早三年投胎,到时我又去哪寻你?”
他见周芷若果然想要殉情,自然越发的心痛,但心中仍有期盼,希望有一日能解决“飞升”之谜,还能返回来寻她,怎肯让她香消玉殒,只得用谎言相欺。
周芷若揉了揉眼睛,问道:“夫君,你怎知道这些?”
“因为我曾历经三次,都寻不到前世的恋人……你等等我,好不好?”
周芷若听他说得真挚,但此言太过不可思议,心中仍是将信将疑,大声哭道:“我不要你死!我……我去找张真人,他……他是老神仙,定有办法救你!”
风萧萧暗自苦笑。
他如今的功力和张三丰相差无几,甚至还要略高一些,暗中用内力做些手脚,保证能够蒙混过关。
唯一担心的便是张无忌,这个傻小子不但内功高,医术更是了不得,说不定能通过症状发现什么端倪。
但现在这个唯一能识破之人,已经被他遣往黄河附近,没有几个月时间,绝对赶不回。
周芷若见风萧萧默然不语,以为他疼的难受,赶忙将他抱起,跌跌撞撞的冲出庄园,往山上跑去。
一名白衣少女一直候在门外,方才听见里面的响动就知不对劲,又看见周芷若抱着风萧萧往外直冲,更是呆立当场,好半晌才回过神,慌忙往山下急奔,去找黄衫女子。
武林副盟主病重的消息一经传出,便如狂风一般,迅速席卷各地,带起了汹涌的浪潮。
不论是明面上,还是暗地里。
风萧萧在成为副盟主的大半年里,重赏重罚,手段又高明,已将整个中原武林撸得极顺。
各派中人未必全都心服,但却一定口服。副盟主谕令所到之处,无人敢不从命。
如今他忽然重病在身,不能理事,自然是有人伤心,有人欢喜,但更多的人却是暗自松了口气。
“他们高兴的太早了!”,风萧萧躺在床上笑道:“我还没死呢!”
黄衫女子垂目道:“你安心养病就是,何苦再操些闲心,有我照应,他们反不了天。”,原本冷冰冰的声音,却好似被火融化了一般,竟是说不出的轻柔、好听。
“杨姐姐说得不错!”,周芷若神色憔悴,明眸显得有些黯淡,不住的帮风萧萧揉着胸口,勉强笑道:“夫君,你要好好修养,总有一天会好起来。”
风萧萧暗自苦笑,这两女拼命封锁消息,以免让他知道自己的病情究竟如何。
每日都只说,此病并非不治之症,还特意找了一些所谓的名医前来给他诊治。
人人都统一口径,先胡侃一些莫名其妙,却听起来高深莫测的杏林用语,然后再嘱咐他安心修养,不久便可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