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顗点了点头,当仁不让的走在了前面登上了龙尾道。薛绍身为弟幼落后一步,恰与上官婉儿并肩前行。
二人对视一眼,薛绍从上官婉儿的眼神之中获悉,武三思的麻烦已经顺利解决!
上官婉儿感激的点了点头,一双美眸之中烟波流转似有万般言语在静静的叙说。
薛绍微然一笑,心有灵犀,根本无需多余的语言来做赘述。
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妙不可言!
因为有郝北叟在丹墀里面报丧,三人在外稍等了片刻。郝处俊曾是侍中宰相,从宰相之位退下来之后也仍是太子少保。这个官职虽然没有多少实权,但却是一个相当显赫、极富名望的高位,他的死对朝廷来说可算是一件大事。长子入宫向皇帝报丧,也是成例。
但是正如上官婉儿所说,这点事儿丝毫阻止不了太平公主的婚事进程。
片刻后郝北叟就从丹墀里面出来回家去了,陛下再宣薛氏兄弟觐见。
兄弟俩人进了丹墀礼拜,二圣一同坐在御陛之上,殿中当值戍卫的是右奉宸卫的人,屏风后面依旧是左史记言右史记行。
这是一次非常正式的会晤。
李治说道:“薛顗,朕已派人去接你的夫人了。我等不妨稍等片刻,等你夫人来了再一同商议太平与薛绍的婚事。”
薛顗受宠若惊,连忙拜道:“陛下错爱,令臣惶恐。拙荆低贱女流不可入丹墀面君,还望陛下三思!”
李治呵呵的笑,武则天接过话来说道:“薛顗,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历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酌之言,令尊与令堂早逝,对薛绍而言你夫妇二人就是长兄如父长嫂如母。如今商谈婚事,怎能撇开了尊夫人呢?再者,尊夫人出身兰陵萧氏名门望姓,更无低贱一说。此外我已禀明陛下,敕封尊夫人为从二品河东郡夫人。”
“天后明鉴!”薛顗忙道,“历来大臣的母妻敕封外命妇,品衔都同等于大臣。如今臣只是从三品侯爵,怎能封了夫人做从二品郡夫人?”
李治呵呵直笑,“天后就是这样,喜欢话说一半卖关子。薛顗,朕要给你加爵一等,封从二品河东县公!”
“这!……”虽然早就听薛绍说过了“太平三请”的事情,可是亲耳听到,薛顗还是不大不小的吃了一惊。尤其是天后方才亲口所说的那些话,明显就是在宽慰于他以示和解、抛却往日恩怨。
薛绍见大哥都愣住了,在他身后小声道:“兄长,还不谢恩?”
“臣,谢陛下圣恩!谢天后圣恩!”薛顗连忙拜伏下来。
“免礼。”李治笑呵呵的点了点头,说道,“你兄弟二人同是朕的亲外甥,我们是一家人,今日会晤虽是朝廷的礼仪但也是家人的团聚,不必多礼见外。少时等你的夫人到了,朕还得让太平出来拜会你们夫妇二人。”
薛绍下意识的就想到了“光腚公主”,差点一下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臣万不敢当!”薛顗连忙推辞。
“你非但可当,还非当不可。”李治笑道,“这是户婚礼制!”
“陛下所言甚是……臣,只好斗胆为之了!”薛顗诚惶诚恐的应道。
萧氏还没有来,李治与薛顗这对君臣舅甥一来一回的聊了起来。武则天在一旁没怎么插言,听了一会儿她对李治耳语了两句,起了身来往外走,同时把薛绍叫了出来。
薛绍心里略微一凛,武则天的眼神……仿佛有些不对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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