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归附河西,苻广便转而研究上儒学,甚至为此不惜到学堂上进修。
后来卫朔知道后曾再三夸奖他,还通过苻琼赏给苻广许多礼物。
自此以后,苻广愈发起劲儿地学习儒家经典,平日里也以儒生自居。
与苻广一心向学不同,原前秦太子苻崇仗着姑母疼爱,不爱学习,整天斗鸡走狗。
“见过苻大人。”苻谟与高湖有求于人,故将姿态放得很低。
“诶,两位叫错啦!”
“眼下广已身无半分官职,当不得大人称呼,你们还是叫我公渊吧。”
“见过公渊先生。”
待苻崇、高湖重新施过礼,苻广才上前搀起两人。
“两位不在河北享福,为何千里迢迢跑到河西拜访在下一闲人?”
“唔……这个?”
由于没料到苻广这么直接,高湖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好将目光转向苻谟。
苻谟暗暗叹了口气,硬着头皮道:“说起来在下与公渊还是亲戚。”
“今日前来一为徐徐旧情,二来有事想请公渊帮忙。”
“苻大人,非是广不念亲情,实在是在下身上无一官半职,实在不知有什么可帮忙。”
“诶,公渊先生过谦啦。”
“当今天下谁不知东平公主乃大都护夫人,备受大都护宠爱。”
“只要公主愿意帮忙说几句话,什么事办不成?”
“什么?!哼!原来尔等打得是这个主意,那就别怪在下翻脸无情,来人送客!”
“啊?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苻广说翻脸便翻脸,让苻谟、高湖全措手不及,谁都不明白哪里得罪了苻广。
“怎么一回事?你们不知道大都护曾再三严令,后宅不得干政!”
“今日尔等怂恿在下去走东平公主门路,不是将我妹往火坑里推吗?”
苻广恶狠狠盯着高湖道:“老子死了大哥,国也业已亡了,早没了什么功名利禄之心。”
“眼下只希望妹子、侄儿好好活下去,谁要是敢坏了老子大计,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当年前秦危在旦夕,老子都没舍得让妹子去求大都护。”
“尔等不过一远房亲戚,凭啥为了你们就得搭上我一家前途?”
苻谟、高湖两人这才搞明白事情来龙去脉,不得已只好连连向苻广赔罪。
“好吧,看在你们不知情份上,我便不与尔等计较。”
三人重新坐下好,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谁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最后还是苻广道:“其实你们来我这儿,都是多此一举,还不如直接去都护府上,到时自有相关人员招待。”
“河西与其他地方不同,最是忌讳胡乱插手,底下私相授受。”
“当初为了整顿官场秩序,大都护为此不知杀了多少人,才让河西上下学会遵纪守法。”
“像我这样闲散人员,根本无权插手官府中事,最多在私下里帮你们向大都护提一句。”
原本听了苻广之言,苻谟就想提出告辞,谁知高湖却上杆子一样,请苻广帮忙。
一直到两人离开苻广府上,苻谟始终想不明白高湖为何这样做。
“苻大人,在下看你欲言又止,是不是心中有疑问?”
“正是!既然苻广已坦言他起不了什么作用,高大人为何还请他帮忙?”
高湖看了一眼苻谟,解释道:“苻大人有所不知,那苻广表面上看似不想帮忙,其实内心比谁都想插手,你没觉得他已快闲出病来了吗?”
“苻广才四十多岁,又曾担任过前秦司徒,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功名利禄之心?”
“不说为自己考虑,他也得为东平公主将来考虑吧?”
“眼下他摆出一副一心向学的样子,不过是演给大都护看罢了。”
“我想只要有机会,苻广一定会抓住,而你我恰恰是他能抓住的唯一一个机会。”
“不然,正如苻广自己所言,他一个闲人,有什么理由整天缠着大都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