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完地图后,卫朔将其递给了法显。
“这是孤根据商贾描述大致描绘出来的西行路线。”
“大师据此西行,只要不是倒霉到半路丢了性命,几乎可安全抵达天竺。”
“阿弥陀佛,多谢殿下!”
法显拿着地图很激动,他很清楚这份地图的重要性,让他对西行充满信心。
然激动之余,法显不由暗暗嘀咕,雍王一向不待见佛门,为何会给他地图?
在他心中,官府不阻止西行已是得天之幸,哪会想到有今天这一幕!
“阿弥陀佛,不知殿下……”
卫朔摆摆手,打断了法显道:“希望大师明白,孤对佛门没有偏见,只是对打着佛门旗号欺世盗名之辈不满。”
“今后只要佛门遵照河西规矩来,自可安然无恙。”
法显闻言不由暗暗撇了撇嘴,别看雍王说得好听,不会打压佛教。
可新天师道背后有官府明目支持,佛教想要有所发展何其难也!
不过,雍王能如此表态,至少也让他松了口气,不用担心河西灭佛。
正当法显心思乱转时,却听雍王又开口道:“孤给你地图,其实还有一事相求。”
“请殿下明言,贫僧一定尽力而为。”
“虽然迫于身份缘故,孤不能给大师更多支持,只能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
“除了这张地图外,孤还会让内阁给你开具一份文书,以方便大师路上通行。”
“孤只希望大师西行途中,将沿途地理民情记录下来,尤其西域以西、天竺诸国。”
“只是这些?”法显有些不敢相信道。
“只此一件!不过内容自是越详细越好,不知大师是否应允?”
“阿弥陀佛,贫僧答应了。”
“好!孤预先祝大师一路顺风。”
“多谢殿下,贫僧告辞。”
“对了,忘了提醒大师。”
“这条路被称为绝路,大部分路段荒无人迹,而且各地战乱不断,希望大师好自为之。”
临别时,卫朔又叮嘱了法显几句。
法显听了卫朔讲解路上艰难,并未露出丝毫畏惧之色,只把西行当成一次长途旅行。
他牢牢记住了各种危险提醒和简单的应对方法,并答应卫朔一定会记录沿途山川地貌与人情风俗。
……
在法显西行后不久,寇谦之从长安匆匆来到了洛阳。
显然他听说了有关法显与雍王之间对话的传闻,虽然寇谦之并不担心雍王改信佛教。
但对于任何有可能降低新天师道在雍王心目中地位的事情,他都会重视起来。
“咦?寇天师?你怎么来了?难得教中发生了变故?”
“不不不!此次贫道是专门来视察新天师道在中原传教情况。”
“哦,那情况如何?”
“一切很顺利,在各地官府、道长努力下,新天师道正以极快速度在底层传播。”
“嗯,不错!回去转告你师父,替孤向他道一声辛苦了。”
“这些年来,新天师道为稳定河西做出了卓越贡献,孤不会忘记。”
“能为殿下做事,此乃贫道师徒荣幸。”
“若非殿下一力支持,我新天师道也不会今日之盛世。”
寒暄过后,寇谦之犹豫再三,忽然一咬牙问:“听说殿下派了一位佛门高僧西行求法?”
“什么?!孤派高僧去求法?这是谁说的?”卫朔皱眉道。
“如今外界都传遍了,说殿下让法显大师前往天竺求取真经,还给了他一张地图。”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传闻?!法显大师西行是其自发行为,与孤有何干系?”
“不过,孤倒是真给了他一张地图。”
原本寇谦之亲耳听到卫朔否认与法显西行有关,不禁松了口气,可后面一句却又让他把心提了起来。
见寇谦之一副心怀惴惴的样子,卫朔不禁笑了,同时心中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