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春暖花开,孙府后院练功场上不时传来呼喝之声。只见一十岁女童手持青锋,上下舞动,左右而击,虽然稚嫩,亦显英气勃勃。
龙小宝立于侧,不时出声指教,颇为严厉。那女孩毫无怨言,极为认真,摸爬滚打,少顷已是大汗淋漓,满身尘土,脸面尽污。
这女孩正是孙家小妹——孙尚香!
话说小宝自与甄宓成亲之后,吴侯便赐下府宅,内置奇花异石,亭台楼阁,占地颇广,与侯府亦不遑多让。每月教内库拨下大把银钱,但有所需,无不倍予,施恩甚重。
龙小宝自知此乃孙策意图厚恩以收其心,坦然受之,绝不客气,实无半分有愧之意。整日与甄宓寻欢作乐,游山玩水,乐舞相伴,夜夜笙歌。闲暇时东游西逛,遍访江东英才,今日去太史慈府上聚饮欢宴;来日又至诸葛瑾家吟风弄月。匆匆数月,除却周瑜、鲁肃两家少有往来,这厮便如昔日在许都一般,整日价呼朋唤友,将东吴一干有名的文臣武将折腾了个遍。堪称恶名昭著,犹胜往昔。
鲁肃为人忠厚诚实,一向鄙夷小宝的人品,内心甚厌之,故宝哥只是礼节性的登门拜访过两次,免得自讨没趣;周瑜心机深沉,足智多谋,小宝实不愿与其多有往来。偏偏周大都督总掌东吴军机大事,日理万机之余最喜邀请小宝过府相聚,纵论天下大势,谈古论今,互教兵法韬略。
宝哥每去都督府皆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以免稍有不慎,口角漏风,被周瑜抓住蛛丝马迹,窥中心意。好在周瑜一来军务繁重,实非宝哥这等游手好闲之辈可比;二来小乔的茶道的确如电影中描述的一般,世所罕见,难得一尝。否则以宝哥惫懒随意,无拘无束的性子,哪会没事找事遭这份洋罪,任你是名留千古的当代名将,老子不高兴,就不给你这个面子。
除了终日心安理得的花钱如流水以外,小宝倒也并非完全无所事事。正如练功场的那一幕,宝哥光荣地晋身为人民教师的行列,成了孙尚香的私人教头——习文断字,文化课就免了。一来老子没那份耐心;二来孙小姐也不是这方面的好材料。体育课吗,还是可以教滴!
这孙尚香自小不喜女红刺绣,最爱舞刀弄剑,常言长大以后要上阵杀敌,助兄长称雄天下。在那个男尊女卑的封建时代,女人在男人的眼里不过是言听计从,暖床温榻的附属品,像孙尚香这般小小年纪便胸怀大志的女中丈夫,巾帼英豪,实在是凤毛麟角!这也多得她是生在英雄满门的孙氏家族,换了别家怕是早就被痛打训斥,终生学武无望。
龙小宝每天都要使枪弄棒,勤练不缀,多了这么个聪明伶俐,精灵可爱的小徒弟,倒也增加了不少乐趣。孙尚香也不知为什么与这牲口特别投缘,练武时恭敬有加,一口一个师傅;平日里更是姐夫长,姐夫短,叫得甚是亲热。
除夕夜的时候,宝哥受邀与孙家满门共度新年。席间心怀鬼胎的宝哥趁人不备,偷偷在甄宓的杯子里下了两片安眠药——这玩意可比梁山好汉惯用的蒙汗药好使多了,不消片刻甄宓便昏昏欲睡,困意如潮。
小宝见机便托词甄宓不胜酒力,告辞回府,安顿好已入梦乡的“二太太”,便悄悄召唤出木瓜,开启“宇宙之心”的传送功能,星光微闪,宝哥已消失不见……
床还是那张床,人还是那个人……清冷寂寞的倩影独倚床头,黛眉间噙着浓浓的相思情愁……
隐身的龙小宝痴痴的隔墙望着略显清瘦的貂蝉,满腔的思念化作数不尽的爱恋之意涌上心头,只觉鼻子微酸,眼角发热,视线竟变得有些模糊。
深吸了一口气,止住险些夺眶而出的泪水,小宝轻轻地叩响了卧室的房门。
“谁呀……”
龙小宝轻咳了一声,屋内立刻传来貂蝉又惊又喜,似乎不敢相信,颤抖的惊呼:“是……是夫君吗?”
宝哥悠悠长叹,余音未袅,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未等眼前那张已是梨花带雨的绝世娇颜喜极欢呼,小宝已将貂蝉一把拥入怀中,唇齿相依,封住了貂婵红艳艳的樱唇。
佳人如饮百年陈酿,近乎贪婪地死死抱住怀中无比熟悉的健硕身体,紧闭双眼放肆地回应着爱人炙热如火的双唇,生怕一旦睁开双眸,眼前依旧是空荡荡的寂寞,不过是一场幸福的美梦!
此时哪还需要多说什么,小宝回手掩住房门,抱起貂蝉大步走到床边,用尽所有的温柔,温暖着爱妻一如屋外寒冬般冰冷寂寞的芳心,直到一室皆春的爱巢响起一连串无比快乐满足,幸福而羞涩的娇-啼……
随之而来的是小宝紧贴在貂蝉耳边的一句深情无限的低语:“老婆,我爱你!”
貂蝉嘤咛一声,娇-喘未平,已是泪落如雨,螓首深埋在宝哥的怀中,泣不成声……
寒风如刀,冬雪纷飞,龙小宝落寞地坐在楼顶的天台,远远望着对面七楼的一扇窗户。
透过结满了厚厚一层冰霜的玻璃,幸福温暖的一家三口正在客厅里品尝着热腾腾的饺子,两位老人的脸上挂满了由衷的欢笑……
爸,妈!儿祝您二老长命百岁,身体健康!
龙小宝跪在天台厚及盈尺的雪中,双手举起手中的酒瓶,遥祝父母,仰面痛饮!辛辣的老白干滑过喉头,如一道流火在胃里四散绽放,两行泪水混着嘴角溢出的烈酒,滚滚而下,大滴大滴的洒落在雪中……
沽酒问苍天,何处是我家?乡愁最难解,孑然独飘零!
新春除夕夜,龙小宝没有忘记心爱的妻子,更没有忘记挚爱的双亲!
年年如斯,徒唤奈何?岁岁遥祝,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