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那您一定要趁热吃了啊!”听到托盘被放到桌子上的声音后,素雨的脚步声才渐渐远去。
傅妧耐着性子听到关门的声音后,才板起面孔道:“太子殿下,请问,您能起身了吗?”
萧衍将手肘支在她头侧,故作思索状道:“我没觉得现在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好的啊?”他这般嬉皮笑脸起来,活脱脱便是当日那个在大街上也要调戏她的颜子潇,十足一个登徒lang子,哪里还有身为北燕太子的半分庄重?
傅妧忽然忍不住讥讽道:“说起表里不一,阁下才是个中高手,傅妧自愧弗如。”
萧衍原本散漫的眼神却集中了起来,灼灼目光一寸寸在她脸上流连,自微乱的额发到挺秀的鼻梁,最后停留在她微启的唇上。
从前几次见面,他的眼睛都被凌乱的发丝挡去了神采,而他是北燕太子时,她因身份所拘,又不能明目张胆地打量他。虽然上次有了肌肤之亲,但彼时身处黑暗,根本看不清楚彼此面目。
因此,这倒还是傅妧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打量他。
此刻他眼睑低垂,越发显出浓黑的长睫来,令他脸上带了点温柔的神气。傅妧顺着他的目光低眸看去,登时脸红了些,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
原本还针锋相对的两人都沉默了,封闭的空间里温度似乎上升了好些,有种暧昧的气息在四周流转,分明看不见摸不着,却格外撩人。
看着她紧张无措的样子,萧衍忍了许久的笑意终于迸发出来,他笑着起身下床,不多时傅妧便听到窗子一响,想来是他已经从窗子走了。
她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自从意识到颜子潇和萧衍是同一个人后,和他相处所感觉到的压迫力就更大。萧衍此人,与其说是表里不一,不如说是难以捉摸更贴切些。
傅妧实在无法想象,一个位高权重的强国太子,如何能换一身衣服就换一张面孔,在两个身份间游走自如?还有,自小在深宫中长大的北燕太子,是如何学来那一身功夫的?在众多关于北燕太子的传闻中,提到过他精擅骑射,却从未有提及过他有一身如鬼魅般的工夫的。
这个人身上又太多谜题,根本不是她所能理解和掌握的。想到刚刚他说的“结盟”,傅妧叹了口气,希望那只是他的一时戏言吧。
南楚皇族的那些争斗,她已经应付不暇,更遑论是人地两生的北燕……
她撩开床幔下床,脚还未沾地人已经愣住了。萧衍根本不曾离开,正坐在桌前慢条斯理地喝着那碗燕窝粥,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