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出了南楚的最后一道关卡,道路陡然变得破败起来,看得出原本也是上好青石铺就的官道,却因无人护理而磨损崩坏了,看上去满目疮痍。
慕三千这一路上都看她不顺眼,如今见她勒马发愣,计上心来,在催马经过她身旁时,手指轻轻一弹,傅妧座下的马儿便吃痛向前蹿出。
这些天来他们每到一处便会更换马匹,每一批马都膘肥体壮,耐力极好。傅妧不相信拿着银钱能在市面上买到这样好的马,显然萧衍在南楚也有他自己的门路。这匹马是今日在关内才换的,傅妧对它的性情并不熟悉,情急之下只好狠狠勒住缰绳。
谁知这马却十分暴烈,傅妧勒紧缰绳,它索性一窜三尺高,高高抬起前蹄想要将她甩下去。
慕三千看到她的狼狈样子,不禁斜眼向萧衍看去,似乎是在看他会不会忍不住出手相救。见萧衍只是淡淡观望,她不禁得意地笑了笑,萧衍手下那一行人没有得到主上的吩咐,因此都是袖手旁观。
傅妧知道摔下去事小,至多不过受点小伤。但她的脚在马镫里卡得极紧,若是在摔下来的时候双脚不能及时从马镫中脱出,便很有可能被这匹烈马拖行,这里道路并不平整,碎石极多,到时候恐怕就不是一点小伤这样简单了。
傅妧咬牙松开一只手,仅凭单手拉住缰绳,另一只手却伸手探入针囊,取出一根银针狠狠向马脖子上扎下去。
那马本就处在癫狂的状态,脖颈上血脉凸起,可见血行极快。针尖所淬的药物进入血脉中迅速发挥作用,马儿哀哀嘶鸣两声,便慢慢瘫软在地上。
傅妧松了一口气,这才费力地将脚从马镫中拔出,从马背上滑下来。
“颜师兄!好不容易买来的马就这么被她弄死了,浮屠国早就荒无人烟,要到哪里弄匹马给她骑?”
恶人先告状,傅妧只淡淡看她一眼,心下已有了计较。这几次她分到的马性情都很温顺,很适合她这样的新手骑乘,今天这匹却格外暴烈,慕三千有没有在分马的事情上做手脚姑且不论,但刚才马儿发狂前,分明是她骑马从自己身旁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