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虽然小,作用可大着呢。”黄文斌生怕夜长梦多,于是当机立断“今天我们就去找童总,只要公司运作起来,很快就会产生利润,然后像是滚雪球一样越做越大,下面的员工也会越来越多,你就是货真价实的卢总了。光说不练你也不信,我们立即就去找童总。”
童子真和张利华一样,也喜欢喝茶,拿着茶喷茶托茶壶弄了一大通,搞出两杯黑漆漆的茶水来。黄文斌喝下去,有些苦有些涩,也不觉得哪里好。倒是卢芝兰喝了出来:“这是超过二十年的老黑茶吧?难得有这么老的黑茶。”
“这都能喝出来?”童子真顿时对卢芝兰另眼相看,“这是二十五年的黑茶,用来配黄兄弟三十年的老酒,正好。既然喜欢,多喝两杯。”
黄文斌又喝了一杯,别说二十年二十五年,黑茶红茶他都喝不出来,但是在生意场上混,说不得只好虚伪一些,“童大哥的收藏真不错,我可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这黑茶是什么来头?”
“黑茶就是茶砖,以前游牧民族和藏地很少蔬菜,全靠喝茶解腻。山高路远运力宝贵,绿茶显然送不过去,只能把发酵过的茶叶压制成茶砖,才能通过这千山万水,送到草原藏地。”童子真解释。
“原来如此。”黄文斌说。
“草原藏地蔬菜很少,专门吃肉,缺乏维生素,肠胃也容易生病。你也知道那种地方环境恶劣,一旦生病,那可就惨了。茶砖之所以是他们的必需品,就是因为一半是饮料,一半是药,可以养胃,补充维生素,喝了好处可多着呢。黄兄弟,我给你几包茶叶带回去,你有空多尝尝。”童子真说。
“多谢童大哥,这个茶倒是……倒是味道独特。”黄文斌说。
“茶砖味道独特,不习惯的人一点都喝不下。我们这儿沿海,黄兄弟以前没喝过吧。”童子真说,“我家解放前是跑马帮的,经常喝茶砖。解放后才到本地,不过喝茶砖的传统倒是只传了下来。卢小姐是本地人吗?也喝过黑茶?”
“不是,我是农村出来的,以前乡里有个茶砖厂,后来经营不善破产了,留下一大堆茶砖库存,都没人管,我们就去拿回来泡茶喝。”卢芝兰说,“虽然不好喝,但是不要钱,喝着喝着也就习惯了。”
“那好啊,你乡下哪里?”童子真双眼放光,“我去买些茶砖回来。”
“早被人拿光了,那厂子破产十几年了。”卢芝兰说。
“真是可惜,要是还在的话,就可以赚一笔了。”黄文斌点了点头,他可不想再听什么黑茶了,于是把话题转移到正经事上,“那些苹果还在吧?我们还是可以赚一笔,而且比黑茶更大。”
“当然在了。”童子真说,“我已经处理好了,那帮合作社的人屁都不敢放一个。”他拿出一份协议来,“我们一起签了这个合同,就算是正式的生意伙伴,到时候大展宏图,一起赚钱……”
话音未落,办公室外面就起了一阵喧哗声,有几个人在叫嚷:“你不能进去!”
“走开!”另外一把粗豪的声音响起。
接着就是砰的一声,一个巨人走了进来,这家伙头差点就顶着门框,肩膀宽得像一堵墙,古铜色的肌肤,满脸都是胡子,一双巨眼杀气腾腾,身后跟着几个童子真公司的保安,拼命往后拉,他却一点都不在乎,拖着几个人一直往前走。
“谁是童子真!”巨人大叫。
几个人一起看着童子真,他缩了缩脑袋,咳嗽了一声,“我就是,你有什么事吗?”
“你就是童子真?”那巨人说,“我是新安村苹果合作社的社长熊斯文,你这家伙怎么把我们的苹果全扣下来了?别人欠运输费,那是别人的事,我们合作社可是新成立的,第一次和你们合作,怎么能扣我们的苹果。”
“熊社长,你说话可要凭良心。”童子真就不乐意了,“你们新安村,人都是那帮人,树也是那堆树,苹果还是那种苹果,总不能以前叫做水果合作社,现在改个名,就能够不认账了吧?”
“什么不认账,水果合作社是水果合作社,苹果合作社是苹果合作社,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实体。”熊斯文说,“怎么能够混为一谈?你要运输费,可以,找水果合作社去追啊,关我们苹果合作社什么事呢?”
“你们这些合作社,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公司不是公司,社会组织不是社会组织。”童子真说,“我才不管你们怎么样,反正人是一样的,你们欠着我的运输费,我就要扣下你们的苹果!”
“农村专业合作社,那是有法人资格的,懂不懂,你这个法盲!”熊斯文掏出一本破破烂烂的普法宣传小册子,翻到中间,指给童子真看,“中华人民共和国农民专业合作社法,第五条规定,农民专业合作社成员以其账户内记载的出资额和公积金份额为限对农民专业合作社承担责任。这是有限责任的,不是无限责任。水果合作社的债务,管不到我们苹果合作社的苹果。”</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