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女儿,孙女儿听,听祖父的,”莫良玉哭得一脸泪水,抬手想拭一下眼睛,却抹了一手的血。
“父亲,那我就带良玉回房去了,”莫望乡就着急带莫良玉去看大夫。
“你听好了,”护国公看着莫良玉冷道:“这事儿是你自己决定的,若是再生出别的心思来,那我莫家就没有你这个人了。”
“什,什么?”莫大老爷呆住了。
“莫家不是只有你这一个小姐,”护国公只看着莫良玉道:“老夫不能因着你一个人,坏了莫家小姐们的名声,你听懂老夫的话了吗?”
莫良玉跪在地上发抖。
“带你的女儿回房去,”护国公跟长子道。
莫望乡跪在地上呆了半天,突然从地上跳了起来,直愣愣地看着护国公,难以置信道:“父亲你还要杀了良玉?”
护国公年岁大了,双眼就不似年轻人那样黑白分明,这双微微有些浑浊的眼睛这会儿冰冷漠然,看得莫望乡踉跄着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还不快带着你这女儿走?”护国公冷声道。
莫望乡失魂落魄地走上前,拽起了瑟瑟发抖中的莫良玉。
护国公转身往书房里走。
莫望乡扶着女儿往廊下走,回头看时,就看见护国公的一个背影,清瘦,腰板挺得笔直,从发髻到身上的儒衫都打理地纹丝不乱。莫大老爷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寡情的人,只是之前他只是一个旁观者,知道却没有尝过这份刻薄寡情的滋味,今天他尝到了,疼得锥心,甚至还很恐惧,他父亲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莫望乡父女俩走出庭院,庭院外等着他们,除了莫福这一帮子下人奴婢,还有洪氏夫人,看见莫良玉满脸血泪的模样后,洪氏夫人惊呼了一声,头一晕,人就往地面跌了下去。
“大奶奶!”有伺候洪氏夫人的婆子惊呼了一声。
庭院门前又是一阵混乱。
书房里,护国公喝了两口茶水,抬眼再看莫桑青的时候,莫桑青还是方才的姿式,面朝外坐着,一动也没有动过,“觉得老夫无情?”护国公问。
“总不能为了这一个小姐,让莫家其他的小姐都坏了名声,”莫桑青扭头看向护国公道:“祖父你没做错。”
“那你在为良缘抱什么不平?”护国公又问。
“良缘是我妹妹,莫良玉,还有莫家其他的那些小姐怎么能跟我的良缘比?”莫桑青说话声音不高,咬字却极其清楚地道:“她们算什么东西?”
护国公端着茶杯的手一颤。
“我要带良缘走,我等祖父给我消息,”莫桑青站起了身。
护国公说:“你要走?”
“我刚到京城,有些事情我要问一问严冬尽,”莫少将军说:“祖父你还要关我不成?”
“老夫关不住你,”护国公冷道:“不过你走之前,将利害得失想想清楚。”
“不用想,我等着祖父的消息,或者我也等着祖父你的刀子,”莫桑青说着话转身就往外走。
“这里不是辽东,”护国公坐在书桌案后冷道。
“那又怎样?”莫桑青走到书房门前后,才又转身面向着护国公道:“我死了,杀我的人也活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