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选从年头就开始考核,哪个生产队活完成的最快,哪个生产队交粮最早,哪个生产队最团结、最不怕困难,这些都是考核标准。你这会把孩子扔了,让别的大队知道,捅上去就是咱们生产队不团结、怕困难的表现。要因为你扔孩子耽误了我们生产队评选,这责任你担得起不?”
王国庆侧头看了眼站在梅青酒身边的小男孩,瘦的头大身子小,眼神却明亮,这一看就不是傻子,傻子的眼神浑浊、痴呆。
幸亏江恒那小子来通知他了,不然真让这老太婆把人给扔了,他们怎么对得起立春同志的牺牲?
又说,“再说,队里谁家不难?比你家孩子多的人家有的是,人家都不扔,怎么就你家非要扔?你可别忘了,前年立春为了队里牺牲,咱们为了让这几孩子能活下去,可给了你们补贴的。你要是把孩子扔了,这补贴我就上报公社收回去了。”
这个梅立春便是原主的亲爸,活着的时候在生产队小学里当老师,但是前年红河生产队这边发大水,他为了救队里的学生自己被大水给冲走了。等水退了,找到他人的时候,人都被泡的不成样了。
他是救人牺牲,又留下几个孩子,王国庆便上报公社,公社商量后,每年补贴一个成年人正式工的工资给梅家,好让几个孩子能活下去。
一听要收补贴,梅老太就不乐意了,又听说有什么评选,就问,“国庆,你说的这什么评选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这事我还能骗你不成?”
梅老太听说是真的,脑子里算盘就噼里啪啦算开了,两头猪分到每人手里最多二两,可他们家人多,合着能有二三斤肉,够闺女打牙祭了。
至于这小傻子,也罢,反正就半碗野菜粥,大不了把这死丫头的伙食给扣点下来。
算清楚了,她就道,“那行,这孩子我就看在大队长的面子上给留下了。大队长我可是我为了咱生产队的评选做让步,等年尾分肉的时候,你可要多给我家分两斤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