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得到信息说木族会有仙人在这几日驾临,连忙发出急信把与朋友在外游玩的独子召回。他的父亲、爷爷、叔父、伯父、叔祖中见过仙人的次数加起来一只手就能数完,能够得到仙人的指点赐药,哪怕是一次都终生受用。
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可以让儿子白白错过?!
木瑕雪有些不耐,但是想到对方毕竟与木族有那么些年的渊源,也就勉强点点头应允了。
苗熙激动不已,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门外,片刻带回来一名锦衣少年,两人一起躬身行了个九十度的大礼。
岂知少年才直起身看到面前端坐一旁吃点心的宁禹疆,本来恭敬无比的神情霎时扭曲了,也不管父亲在一旁的不断示意提醒,死死瞪着宁禹疆一言不发。
木瑕雪见他如此冒犯,心中更是不快。一是气这个凡人少年的轻薄无礼,二是气这个家伙竟然满眼就只看见自己身边的宁禹疆,她也长得很美啊!
“阿爹,你急急把我叫回来,就为了见这两个假货?!”少年语出惊人,一脸气愤鄙夷地指着宁禹疆道。
苗熙听了他的话几乎吓个半死,一个耳光扇过去,喝道:“混账!竟敢对仙姑如此无礼?!反了你了!”
少年挨了一巴掌更加气愤,高声道:“阿爹!你被他们骗了!那个蓝头发的丫头,分明是个骗子,早上我赶回城的时候在城外碰到她,她正与另一个女子一起兜售风族的装扮药水道具!”也难怪宁禹疆没认出他,他本来染了一头红发红眸,整套很拉风的火族造型,结果才到家就被老爹一轮暴揍,勒令他马上恢复原貌,不得亵渎仙家。
苗熙一听,也疑惑起来,上次仙人驾临苗家,已经是四十年前,当时他还是一个啥都不懂的毛孩子,这次收到信息来得突然,又是用仙族的灵鹤送来的信息,他被兴奋冲昏头脑也不曾怀疑,还觉得自己未到半百之年竟然能两次赶上仙人降临实在是毕生大幸!
莫非这是一个骗局?!
接收到苗熙投来的怀疑眼光,木瑕雪大怒,冷笑着起身道:“不识好歹!”
她身后的两名仆人一言不发双双出掌,两父子连叫都来不及,身子撞破厅门倒飞出去跌在地上咳血不止。
宁禹疆刚刚把一块小点心塞入嘴里,就见如此惊变,也吃了一惊,一个误会而已,她没想到娇娇弱弱的木瑕雪带出来的手下竟然这般霸道,一声不吭地就出手伤人。
木瑕雪心中气恨这两父子的失礼,却也有些埋怨宁禹疆“行为不检”惹人误会,拉起她低声道:“莫为了这些卑贱之人生闲气,我们还是另找个地方说话吧!”说罢抬脚要走。
苗熙被打惨了,却也彻底相信面前仙人的身份了,想到苗氏一族世代侍奉木族仙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很可能因为今日之事毁于一旦,也顾不得身上的伤痛了,一把扑到木瑕雪脚下哭求道:“仙姑恕罪,是我们父子有眼不识泰山,猪油蒙了心,求仙姑原谅!”
好好一个大男人脸上又是血又是泪,狼狈不堪。
木瑕雪面露厌恶,绕开两步仍是要走。
宁禹疆看着心里十分不好受,她爱打架,但是从来不愿误伤无辜,更不会欺凌弱小。这两父子虽然对她们的身份有些误会,说到底也是自己之前帮薇色卖染色化妆品导致的。这个少年就不必说了,但是这苗老爷一直对她们十分恭敬甚至是卑微,何至于受这样的待遇?
再加上木瑕雪那副高高在上,对凡人不屑一顾的施舍态度委实是太碍眼,宁禹疆当了十多年凡人,至今也没把自己当仙人,看别人欺负自己的同类,心中更是不爽。
蹲下身子从袖子里取了水潇寒给自己准备的伤药,喂这两父子一人一颗,笑道:“不必求了,木仙子大人有大量,一点小误会不会跟你们计较的。刚刚吃了你家的小点心,这两颗药便当是报酬吧。”
木瑕雪给这两父子的药不过是木族的普通养气药物,水潇寒身为未来的仙族炼药大师,所炼的伤药自然级别要高得多。
两人吞下药物就觉得一股清气从腹部蔓延至四肢百骸,不但伤痛全解,更觉神清气爽,身体轻松不少,颇有些像修炼有进境突破之时的感觉,不由得大喜过望,跳起来就要向宁禹疆下跪磕头。
宁禹疆当然不可能平白受这种大礼,甩甩衣袖,一阵劲风吹得两人眼睛都睁不开,这才笑眯眯地与木瑕雪一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