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抬起手腕,看了看腕上华贵的手表,语气波澜不惊:“半个小时之后,我会到明珠酒庄巡视,如果你要找我,可以去那里。”
……
半个小时候,言御庭出现在明珠酒庄。
夜明一身黑,站在酒庄的门口等他,黑色的他与外面暗黑的夜色融为一体,只有袖口上的几粒纽扣星星一般闪着幽暗的光芒,他长身玉立,脸庞绝美,神情淡漠,姿态宛若王者傲然,整个人散发着极致的诱惑。
言御庭一步一步的走近他,俊容晦涩,深不见底的瞳眸里是一个一个的“悔”。
酒庄里萦绕着低迷而醉人的音乐,言御庭交叠着双腿,坐在暗红色的沙发里,他指间挟着一支香烟,桌上开着几瓶酒,香醇的酒香混着清淡的烟草香弥漫开来。
夜明坐在他的对面,将手机扔到桌上,也交叠起修长的双腿,两手放到沙发扶手上,神情平静地看着对面沉默不语的男人:“说吧,你想谈什么?”
言御庭用夹着烟的手撑着额头,斜瞥了他一眼,黝黑的眼里是不知名的情绪:“怎么,你赶时间?”
夜明的神情很淡:“倒不是赶时间,只是最近风声鹤唳,我已洗心革面,实在不想再和男人有什么纠葛,万一我和你在这里呆久了,有人炒起我和你的CP,那我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言御庭:“……”
他也不想和夜明炒男男CP的好么!
但是托陆九霄和容少观之福,现在腐女大行之道,所有漂亮的男人,有女朋友和没有女朋友,有老婆和没有老婆的男人,但凡是能入了她们的眼的,都会被她们自动配成一对。
依夜明和他的颜值,万一落到有心人士的眼里,那又会成为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
想到陆九霄和容少观这对表兄弟目前的下场,他背后发寒,觉得要以此为戒。
“我想和你谈谈蔓妃。”他直视着夜明,索性开门见山:“我和蔓妃的事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前面走错了路,走到了岔道,但我不是有意的,我从头到尾爱始终爱的是蔓妃,我没有对她不忠过,我只是在没有看清自己的心时产生了迷惘,以至于迷失了方向,但我很快就知道自己错了,我想找回她,让她回到我的身边。”
夜明不抽烟,他从桌子上拿起自己酒庄的名牌打火机,放在手中一下一下的打着玩。
言御庭道:“我请人调查过,你和蔓妃并非真正的未婚夫妻,你别误会,我并不是要侵犯你的隐私,我只是太爱这个女人了,我不能忍受没有她在我身边的日子,如果我的这一举措让你不高兴,我向你道歉。”
言御庭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来找的夜明。
蔓妃不肯回到他的身边,而她出现在夜明的身边也很突然,言御庭不相信沐蔓妃是那种朝三暮四的女人,今天还爱着这一个男人,明天就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如果沐蔓妃对他没有感情,她不会为他怀一个孩子,虽然她最后把这个孩子打了,但是她也说过,她当时也想生下这个孩子的,这就是她爱他的证据,他完全可以相信她曾经爱过他。
只是他让她失望了,她才斩断了自己对他的羁绊。
他有信心赢回她的心,让她重回自己的身边,不管怎么样,他们有在一起三年多的感情,这是别人比不了的,他不能浪费这段感情,让他们白白错过。
夜明慢慢地道:“那你想怎么样呢?”
言御庭透过眼前弥漫的烟雾,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夜明,你能不能让蔓妃回到我的身边?只要能让她回到我的身边,什么样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啪嗒”一声,夜明合上打火机。
“言御庭,你有的我都有,你没有的我也有,你开出的那些条件我不感兴趣,我目前最缺的就是这样一个未婚妻,现在我的家人也很喜欢她,她和我的母亲相处愉快,和我姐姐无话不谈,就连我六七岁的小外甥也封她为他最新的女神,吵着说以后要娶她,现在我们全家都相信她是我的未婚妻,是上天派来拯救我的那个女人,这个时候,你觉得我有可能会把她还给你吗?”
这一段话,夜明有点把路封死的意思。
若换了以往,言御庭会沉不住气,也许直接就会和夜明呛声扛起来,想他以前是扬城第一少,性格是多么的强横与骄傲,宁折不弯的,但是现在……现在经过了那么大的打击,在失去了一个未成形的孩子之后,言御庭的心情早已今非昔比了。
“夜明,我没有要你现在便把她还给我。”言御庭慢腾腾地说:“蔓妃她是自由的个体,不是你想还就还得了的,她的个性很强,也有自己的主见,谁都无法替她拿决定,她是自己的主人。我以前就是不太了解她的个性,自以为很了解她,结果将她越推越远,现在我不想再犯这样的错误。”
他低头在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接着说:“三年,我知道你们有个三年之期,我能等,这个女人我不会轻易放手,她是我的最爱,她还为我怀过一个孩子,夜明,你能了解那种感觉吗?”
男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如果他们爱一个女人,并和那个女人有了夫妻之实后,他就会理所当然的觉得这个女人是自己的责任,他会对这个女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但如果这个女人为他怀一个孩子之后,那感觉就更是理所当然,直觉这个女人就是自己的了。
言御庭现在就是这种感觉,沐蔓妃无论走到哪里,他都觉得她的身上刻着他的烙印——她是他孩子的母亲,类似于他的妻子,她走到哪里他都放不开。
醒酒器里红酒氤氲,夜明用手撑着头,淡然地看着:“言御庭,你说的那种感觉我也许不能了解,但是,我能了解你的后悔,我的后悔不会比你的后悔浅,只会比你的后悔深。”
“什么?”言御庭不解地看着他。
“我说,我的后悔不会比你浅,只会比你深。”夜明重复着:“我要是早知道你们是这种结局;我要是早知道你会这么轻易的对她放手,当初我就不该让你们在一起。”
“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在后悔吗?”夜明冷冷地道:“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为你打掉了一个孩子摧残了身子,你以为我不后悔吗?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在后悔,只不过我以为你会是她的良人,会好好的待她,而且她又是那么的喜欢你,心甘情愿的呆在你的身边,所以我觉得这没什么,可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会为了唐珊瑚那种女人错待她!”
“所以,我心里的后悔你永远也不会了解!”夜明最后的一句话,掷地有声。
……
从明珠酒庄出来,言御庭站在华丽的酒廊前整了整衣领,年轻英俊的脸上又恢复了清冷矜贵,对来接他人的说了声:“走吧!”
坐进车里,他从降下的车窗回眸一瞥,看着明珠酒庄那几个霓虹闪烁的大字,他拨通了陆九霄的手机。
“陆二,对夜明你了解多少?”
陆九霄此刻正在用手撑着额头,看着手提电脑上的资料,闻言心不在焉:“怎么会这么问?”
“他很早就认识蔓妃。”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陆九霄道:“沐蔓妃是江城人,夜明也在江城,他们认识也不奇怪。”
言御庭反问:“你是江城人,蔓妃也是江城人,那你认识蔓妃吗?”江城那么大,有的人一辈子住江成也碰不到,何谈认识。
陆九霄用手指揉了揉额,微微勾唇:“我只认识我家陌陌。”
“别你家陌陌了,很快就成他家的了。”言御庭酸他:“她今天都答应了东方宇夫妇的邀约,坐的是东方非墨的车,我看她很快就要甩了你,让你和我看齐了。”
“别瞎说。”陆九霄的语气很淡:“陌陌永远也不会不要我。”
言御庭叹了一口气,问道:“你知道陆瑞林的事情了吗?”
陆九霄:“知道。”
“那你认为是谁干的?”
陆九霄顿了顿,正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轻轻地敲门声,他对言御庭道:“我这会有事,先挂了。”
言御庭道:“我也有事,我要派人重新去查夜明,挂吧。”
结束了和言御庭的通话,陆九霄喊了声进来,樊江把门打开一条缝,轻声地说道:“二公子,沈小姐来了,她就在楼下,固执的想要见你。”
陆九霄不由按着额,眯起眼,他还以为樊江找他是正事,没想到是这种事。
而且沈奕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挥了挥手:“不见。”
樊江正要阖上门,一道女子尖利的嗓音在他身后突然响起:“陆二哥,如果你不怕越纤陌身败名裂,那你尽管不见我好了!”
樊江倏地回头,发觉沈奕君赫然就站在走廊的尽头,而宫优则一脸无奈地对他摊摊手:“她说是关于越小姐的事,很重要,我不敢拦她。”
“疯了!”樊江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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