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赵炀见周清越对他始终是保持着不亲不近的距离,一直未曾放下她的戒心,一开始他还能耐着性子找话茬,但是渐渐便沉不住气了。
身为深受帝宠的皇子,他从来还没被冷落至此,一个时辰不到,赵炀用尽自己最后一份耐心,谦和的道:“时辰差不多了,我也该去礼部看看,父皇这次让我全权负责此次舅舅班师回朝的事宜。”
赵炀本以为提到周凎,周清越能稍稍放下戒心,热情熟络一些,然而他再一次猜错了。
“既是十皇子还有要差,”周清越嘴角溢着得体的笑,微微侧首吩咐道:“槿卉,好生送十皇子。”
赵炀越看周清越嘴角的笑,越觉得自己的脸火辣辣的,没再多说什么便转身走了。
周清越看着他转身而去的身影,颇为嫌弃的看了眼赵炀坐过的椅子和用过的茶盏,接着就起身留了两个字——
“丢了。”
刚进来的扶柳应了一声,便招呼了两个婆子过来把椅子搬走,茶盏也被收走。
赵炀出了大将军府就往宫里走了,他在路上越想越郁闷,这完全就是他在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直到他见到周贵妃的时候,铁青的脸才稍稍好了些许,问了安之后,赵炀就把今日在大将军府里发生的事同周贵妃说了,当然也提到了性情大变的周清越。
周贵妃一边逗着在金丝笼中的鹦鹉,一边道:“好好的怎么会性情大变?”
“儿子也不晓得,以往儿子每回去找她,她都恨不得时时黏在儿子身边,这回……她都不拿正眼瞧儿子。”
赵炀语气中的不甘心连他自己也没听出来,但周贵妃听了,心里咯噔一下,嘴角却衔着一抹笑,道:“你难不成真对周清越生了什么心思?”
说着,她放下了鹦鹉的吃食,净了手便顺势在旁边的月牙凳上坐了下来,探究的看向赵炀,见赵炀没说反驳的话,她接着道:“娘和你说了很多遍,你的肩上背负的东西太多,相应地你就得舍弃一些东西。比如说——情爱。
既是你生了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就算周清越没变,娘也不能撮合你二人了。你可懂?”
赵炀继续是一副顺从的样子,周贵妃的心里稍稍放心些,又道:“虽然战绩斐然的舅舅对你来说是助力,但岳父总比舅舅要亲上一些。更何况,你舅舅不止她周清越一个女儿。”
听闻此言,赵炀缓缓抬起头,看向周贵妃,“您说的是那个比我小一岁的周汐越?”
周贵妃颔首,左手端着秘色莲花茶盏,轻轻抿了一口,“你外祖母说过,周汐越乖顺安静,心思单纯,虽然是庶出,给你做正妃不行,一个侧妃还是绰绰有余的。正妃,我同你舅舅好好商议一番再说。”
赵炀清楚地知道,周贵妃一向是说一不二的主,他现在除了乖乖听话还是乖乖听话,一旦惹怒他的母妃……
赵炀不敢去想。
“至于周清越嘛……”
赵炀听着周贵妃异样的语气,心里咯噔一下,按照她的脾气,周清越肯定讨不了好,即使她是她的姑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