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脸上闪过一抹不自在,可毕竟是有些阅历的人,这点掩饰情绪的本能还是有的,而且他家老板特意交代过,不能透露他的身份,不为别的,就为了保住饭碗,他也要保持淡定,千万不能露了底。
“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们纪董的名字不叫你说的这个。”男人转身从容地回答米静道。
“哦。”
虽然米静仍有些好奇,但人家都否认了,她也不好多问,于是点了点头,然后目送着男人的身影离去。
随着男人身影的移动,米静的目光也随之转移,忽然间,她看到了那天在民政局看到过的车子,同一样的颜色,同一样的车型,甚至车身上的喷漆也是一样的。很快,那天隐约间看到的熟悉面孔在她脑海里闪现而过。
天底下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一张熟悉的脸,一个同样的姓氏,还有,如果他们素不相识,那他为什么会把萱萱带回来?听男人刚刚跟沈凌星说的语气,根本就不像是那个“纪董”帮了沈凌星的忙,反倒是沈凌星帮了他的忙一样。
“刚刚那个男人说谎,他说的纪董就是纪东权,是不是?!”米静转过脸看着沈凌星,神情有些许激动,但是声音却很轻,带着些不确定却又夹杂着莫名的肯定。
“……”沈凌星没说话,思绪两极分化的拉扯着,一方面是不想骗米静,一方面纪东权把他的意愿表现的这么明显,他要不帮忙瞒着,似乎也有些不厚道。
“小姨,你在找人吗?”
听着他们的对话,萱萱也有了疑问,乌黑大眼滴溜溜地看了看沈凌星,然后瞅着米静,不解地问。
可萱萱说话的声音就好像被突然消音了,全副心思都在那车上的米静完全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眼见那男人上车了,她立即急了,也不等沈凌星回答,急忙把萱萱塞到他的怀里,然后一阵风似地往外冲。
“别……”
沈凌星张口想拦下米静,但米静跑得飞快,话才刚出口,人已冲了出去。
唉!
沈凌星无声且无奈地叹了口气,想着由着她去了,然,就在她冲到车子面前的时候,车子突然动了,见状,沈凌星整颗心骤然间悬了起来,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张和害怕,眼睛发直地看着外面,眨都不敢眨一下。
司机已发动车子,踩下油门正要走,可正前面不到两米的地方竟然冲出了个人来,当下立即大惊失色,猛踩刹车,吱的一声,急促而又刺耳的声音紧接着响起,几乎瞬间,移动着的车子停了下来,车身后面的马路落下了两道淡淡的黑色痕迹。
米静整个人都蒙了,看着几乎与自己零距离接触的车子,脑海里一片空白,完全没注意到司机被吓得半死的神情,也没看到司机急忙冲下车来的样子,连司机在一旁着急的说着什么,她都没听见。
傻了,呆了,愣了……
直到她被一股蛮劲扯到一堵肉墙前,随即一声怒斥声灌入耳里,她才回过神来。
“你不要命了?!”
一抬眸,米静便看到沈凌星的俊脸似乎正有狂风暴雨笼罩着,阴沉沉,而且那双深邃迷人的眼睛似乎也有风暴聚集着,翻滚着汹涌且猛烈的浪潮,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怒气,似乎要她把给生撕了。
“沈少……”司机弱弱地喊了一声。
“滚!”
一个字仿佛裹着一团炽热的火,吓得司机打了个哆嗦,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立马惊慌失措地滚上车。
车里,车厢被挡板隔绝成了两半,车子就要撞上米静的那一瞬间,纪东权完全没看见,而且,突然刹车伴随而来的冲撞力还让坐姿端正的他差点撞向了前座的靠椅,一阵前俯后仰过后,才坐稳,而就在他刚想下车看个究竟的时候,余光却透过车窗看到了飞速冲来的沈凌星,于是动作顿了顿,也不过几秒的时间,沈凌星已拉着米静走到一边,看着他虽生气,但米静却无大碍的样子,纪东权顿时松了口气,随即手搭在车门上,开了车门,就要下车,一滚字却飘了进来,让他的动作再次停滞,僵住了。
“纪董,米小姐人没事,不过沈少很生气,我们是要走呢?还是……”司机坐到驾驶座上后,小心翼翼地问纪东权。
“开车!”
既然米静没事,身边还有个沈凌星,纪东权也没什么不放心的。虽然沈四少此时怒火滔天,但是恰是这样,纪东权看出了他对米静的在意和紧张,而且他能听得出来,沈凌星那一个滚字不但是跟司机说的,也是跟他说的。
车子缓缓离去,米静丝毫没发现,她刚从震惊中缓过神,又被沈凌星骇人的怒气给吓傻了。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动怒,比起他对马慧莲的冰冷,简直是要恐怖上百倍。
愣了一会,米静心惊胆颤地眨了眨眼,然后怯怯地瞟了眼阴沉着脸的沈凌星,战战兢兢的开口,“我…我以后……”
“没有以后!”沈凌星阴气沉沉地说,双手猛然用力,紧紧的抱着米静,仿佛稍一不留神,他便会失去她。
刚刚那一幕,真的吓到他了,同时也唤醒了沉睡了多年的记忆碎片,那血肉模糊的场面,那残破不堪的身躯,自从接受过催眠治疗后,长达十几年没出现在脑海里,好像那一段记忆片段被清洗了一样,如果不看日记,他或许真的彻底忘记了那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了。
车祸带走过他一个至亲的亲人,这种恐惧与无助他已切身感受过一次,尽管很清楚怀里的人是安然无恙的,但他那心惊肉跳的紧张感仍未消失,身体的冷意也仍在持续着,让他有种发抖发颤的恐惧感。
生命有时候真的太脆弱了,即便当今的医疗水平已算发达,但却依旧有很多很多无能为力被挽救的生命,即便他现在已经见惯了生死,也见多了生离死别的场面,但是,他很确定也很肯定清楚,他再也承受不了,再一次亲眼目睹自己在乎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打击。
那种濒临绝望的黑暗,那种深陷不可自拔的无助,是他童年里最深刻,也是最痛苦的体验。幸好,刚刚只是虚惊一场,她没有被撞的飞出去几米远,也没有磕着碰着,依旧有着正常的心跳,依旧完好无缺,依旧能活泼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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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事需要外出,所以字数没达到一万,偶明天继续努力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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