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雪和秦端的坐骑墨风速度都很快,秦端快马加鞭在前边领路,幸而踏雪足够聪明伶俐,能紧跟其后不说,时不时还能分神留意自家背上主人的情形,总算赶在天亮前将皇后娘娘送回了帐篷。
西厂那獒犬还守在马厩旁,见秦端怀中抱着身酥体软的美人终究忍不住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同样是人,为何秦大公子就能如此公然的抱美人于怀,出去风流一晚还能称作奉旨办事?
简直是羡煞旁人。
秦端随意吩咐了几句,自有人将两匹马牵下去好好照顾,踏雪舍不得主人,刚想伸头过来蹭一蹭萧锦,秦端立时眼疾手快地伸手在它的大头上揉了揉,“好了本公子知道你舍不得我,乖,和墨风一块进去。”
谁要蹭你!踏雪愤怒地喷了个响鼻。
青浣一晚上都没睡,好不容易等到萧锦回来,一颗悬在半空的心这才落到了实处,“娘娘,您可算回来了。”
萧锦本就体力欠佳,此时困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却还强打着精神问了句,“皇上今儿个没来过?”
“没有,”青浣安慰道,“奴婢去打听过了,”
一转眼忽然瞧见秦端还笑眯眯站在旁边,萧锦吓了一跳,奇道,“你怎么还没走?”
秦表错情端:“……属下这就走。”
青浣在一旁扶着萧锦,两条细眉几乎要绞做一处,对这位意图拐带自家娘娘的秦大公子简直是讨厌到了骨子里。
可她还不敢说。
秦端瞧着青浣那一脸憋屈的小模样,心情总算好了点,“娘娘赶紧休息吧,臣父亲连夜赶来杜若围场的事可瞒不了多久。”
萧锦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本宫知道了。”
秦端又好气又好笑地瞥了她一眼,“属下告退。”
秦端刚一走,萧锦草草脱了外衣就倒在了床上,就连面上的乔装都来不及卸下来,青浣叹了口气,看了看门外,亲手端了盆热水,轻手轻脚为萧锦把伪装清理了,再又替她把面洁好,这才掖了掖被角,往香炉里撒了把安息香,悄然退了出去。
辛苦了一晚上,萧锦这一觉睡得异常香甜,身在杜若围场,为了避免遇见外臣,连晨昏定省都叫她下令免了,自然也就无人来扰。
一觉睡醒,萧锦有些困倦地睁开眼,从床上撑起身来,天光已经从帐篷的缝隙中透进来,显见得已然是大亮的光景。
自重生以来这日子过得太过安逸,连带着警惕心都少了不少,萧锦不由暗骂自己堕落,若是换了上辈子,她连着三日三夜审批奏折处理军情之时却也不是没有过,昨夜不过是骑了会马再在林子里待了半晚上竟然就这般疲倦,连秦端临走时的提示都忘了。
萧锦懊恼了片刻,突然想起平日里她只要稍有动静青浣便会进来,今日为何半晌无人进来?
一念及此,她随即扬声唤道,“青浣。”
青浣不知去忙些什么去了,竟然不在外头,外边侍候的是一个叫做碧烟的小宫女,平日里也是个手脚勤快的,加上嘴也严实,是个聪明人却又不爱搬弄口舌,这才被带了来。
“娘娘,您醒了?”碧烟听得声音忙不迭撩起帘子进来,“奴婢没能及时听见娘娘起身,请娘娘恕罪!”
萧锦伸手揉了揉眼睛,“青浣何在?”
“青浣姐姐方才出去了,据说是觉得此处伙食不好,特意去给娘娘做些点心垫垫。”碧烟一五一十回答道。
“不必了,叫她回来吧。”
昨儿个毕竟吹了一夜的山风,萧锦坐了一会便觉得有些头疼,幸而还没染上风寒,便令碧烟去取了两粒丸子和着蜜水吞了,这才觉得好些。
不多时,青浣便端着五盘萧锦平日里爱吃的点心进来,见到萧锦模样,登时不免担心道,“娘娘,您可觉得好些了?”
“无事,”萧锦道,“方才取了丸子吃了,一会你叫容贵人来本宫处……对了,带上那个新来的‘侍女’。”
“是。”青浣躬身应道,退了出去。
萧锦毕竟是皇后,断然没有总往容晴处跑的道理,本来宫中就传闻容晴之所以能得了皇上青眼,归根到底是因为借了皇后娘娘的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