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她该是关注着他的,否则,不会冒着被揭穿、被轻视,从而名声恶臭一辈子的风险,偷偷对他下情药。换个角度看,那何尝不是她在乎他的一种方式?虽说当时的他,为此气得差没当场掐死她。可如今,他竟有些庆幸:她找上了他,而他也没错过她……
“你少装了!”卫嫦翻了个白眼,推了推他的胸膛,没好气地咕哝:“别说你不知道季宁歌什么性子!别说你娶我不是为了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才不信咧!唔——你干嘛啦……”最后几个字,囫囵难辨,只因被他倾身吮住了樱唇。
他承认她指控的这两点都对。他当然听说过季宁歌什么性子,也的确是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才去求皇上赐婚。可这两件事,并非他此刻的全部心情。
他也说不清,究竟何时开始,他会不由自主地关注有关她的任何事。旁人的对话里,但凡涉及她的,他会下意识地驻足旁听。批驳她的,他听了心底会莫名泛酸;赞扬她的,会油然而生自豪感。当然,前后两者的比例,委实太大。迄今为止,褒赞过她的,除了她父母和他娘亲,似乎也就曲家那个与她差不多性子的六姑娘。
这一认知,让他心口不由地抽疼,吻着她的力道也越来越大。直至腰间被某人的小手狠拧了一把,才吃痛得松开她略微发肿的唇瓣。
“会迟到啦!你想害我第一天就遭婆婆讨厌吗?!”
卫嫦羞恼交织地瞪他一眼,抬起手背,抹了抹被他吮得生疼的嘴唇。无意间瞟到他唇角沾上了她的红色口脂,不禁好气又好笑,抬起拿着帕子的手,替他轻轻擦去,嘴里不忘调侃:“没用早膳很饿是吧?连我唇上的口脂,也抢着吃……”
阙聿宸不恼反笑:“唔,倒还真有些饿了,看起来也的确挺诱人,只好将就着了……呼!”
话音未落,腹部便被重重拐了一手肘,可被拐的人纹丝不动,出手的人却差点被小径上的石头绊倒。
“小心!”
好在被他及时捞住并揽到了怀里,这才没出什么意外。
“明知自己行动不便,就别逞强。别说这点力道压根撼不倒我,就算真打疼我了,相信更疼的只会是你。”
阙聿宸将那颗差点害她跌倒的罪魁祸首一脚踢入了道旁的花丛,随后微蹙着眉,视线在她身上来来回回检查了好几遍,又握起她的左手腕,仔细探了探脉,确定没伤到她,这才松了口气:“下回别做这么危险的事了,若真想出气,大可与我说,我站着让你打便是了。”
卫嫦咬了咬唇,双手抚上小腹,对肚子里的小包子暗声道歉:“宝贝啊,乖乖,是麻麻不小心,让你受惊吓了!下回不会这样了,一定一定会小心的!”
阙聿宸见她低头咬唇似在自责,心想她也没传闻里说的那么娇蛮不听劝,不禁放柔了神色,双手扶住她的肩头,示意她抬头看着自己,说:“我没责备你的意思,方才的事,我也有责任……”明知她有孕在身,还故意这样逗她。
“不……”卫嫦摇摇头,抬头迎上他的视线,反省道:“我确实莽撞了,总会忘记眼下不止我一人,肚子里……还有个脆弱的小生命……”
说到这里,卫嫦倏地想起一件事,忙攀住他的胳膊,问:“对了,为何,梁嬷嬷她们收拾床铺时,没看到那个……也没问我……不是说,新婚夜的那个……要送去给长辈看过的……”
“哪个?”阙聿宸已经猜到了她话里的意思,眼底闪过一抹笑意,忍不住继续逗问。
“就是那个嘛!”卫嫦跺跺脚,见左右没人,就踮起脚尖,唇瓣凑近他耳朵,压着嗓音说:“就是……就是垫在下面的白巾喜帕啦!”
“噢——”阙聿宸佯装恍然大悟,“我没与你说过吗?娘已知道你怀孕一事,自然也已吩咐过梁嬷嬷她们了。否则,你道她为何要将熟稔待产事宜的梁嬷嬷派到你身边悉心照顾?”
“啊?”卫嫦当即愣在原地,樱唇杏眼齐齐圆睁。
阙聿宸被她这个反应逗得忍俊不禁。怕她会过意后,又朝自己的腰部、胳膊下手。虽说她拧啊扭啊的力道,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可要是两人继续在这里耽搁下去,怕是真要迟到了。
这么一想,阙聿宸索性打横一抱,将她拦腰抱在怀里,快步朝西园门口走去。也顺利打断了卫嫦的走神。
“咦?啊?喂——阙聿宸!”
“叫夫君!”阙聿宸空出一只手,在在她翘臀上一拍,没好气地纠正道。
早就想说她了,动不动就直呼他的名讳。亏他左一句“夫人”右一句“夫人”,她就不能学着唤他“夫君”吗?
卫嫦一僵,继而两腮通红。夫什么君!才不管他咧!
“你快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啦!”
她捶着他的肩,压低嗓音吼道:“这么去敬茶,像什么样子啦!快放我下来!你会害我丢脸丢到姥姥家的……”
“别闹!这里还有不少路,你且休息,等出了西园,我自会放你下来。放心,这里没其他人,就算真被下人看到了,他们也不会多嘴。”
“你真会害我颜面无存的……”
见他执意抱着她走,卫嫦只得埋头躲入他的颈窝。
这样的举动,再度引来他的轻笑。
“当心闷坏了。”
“那也是你害的!”
卫嫦闷着声音,埋在他颈窝咕哝。双手环紧了他的脖子,飞满两颊的红霞,一直从耳根延展到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