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外头是这么传的,可她仍旧有些不确信。
自己女儿以前有多淘她做娘的最清楚。万一,她怀着旁个男子的孩子,却嫁入了将军府,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现在还能隐一时之瞒,生下来之后呢?万一被看出了什么,可如何是好……
“娘!”卫嫦被她这话问得真是好气又好笑,“娘这么信不过女儿吗?”
“不是娘信不过你……”
秦氏面色讪讪,身为娘亲,她委实不应该把女儿揣度得那么糟糕,可实在是……
“外头都传什么了?”卫嫦眨了眨眼,好奇得问:“娘不如都告诉女儿,也好让女儿有个心理准备。”免得下回出府逛街时,被风传的流言蜚语砸个满头包却还懵懂无知。
阙聿宸那家伙只说全城都知道了,让她不必再遮遮掩掩、躲躲藏藏,想做什么都无妨,只要别伤到身子就好。除此之外,他就不肯再多说了,切!他不说,她就不能问娘嘛!
秦氏眼神古怪地看了她几眼,试探性地问:“外头传些什么,歌儿真不知道?”
“我哪有机会知道嘛!”卫嫦娇嗔地嘟嘟嘴,百无聊赖地拈起一块桂花糕细嚼慢咽着当起消遣。
秦氏难得见女儿流露出如此小女人的一面,心忖或许是怀孕的缘故,不禁失笑地摇摇头,叹气道:“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倒好,还没嫁去婆家呢,就瞒着娘什么都不与娘说了……要不是外头……娘怕是得等你生了才晓得吧?”
“哪能呢!女儿也是替娘考虑嘛!娘想啊,女儿还没嫁人,就大起了肚子,传出去,女儿的名声好不好的不去管,娘和爹得多没面子啊……唔……疼疼疼疼疼——”
“你也晓得疼?这桩事,娘从外边的人口里得知时,娘的心里才叫疼!”
秦氏没好气抬手赏了女儿一记手栗子,不过控制着力道,哪有卫嫦装出的那么疼,知是女儿在撒娇罢了。
卫嫦嘻嘻一笑,也不装疼了,挽着秦氏的胳膊左摇右晃,祈求道:“那么,女儿的好娘亲,能否告诉女儿,外头究竟怎么在传女儿了?是不是都赞女儿眼光好、手脚快?替爹和娘挣得了如此好的一个如意郎君!三辈子烧高香也值了!”
嘴里如是说着,卫嫦心里扮了个鬼脸,暗啐了声:阙聿宸啊阙聿宸!瞧我多给你面子!把你说得那么好!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回头也别落我面子……
“噗嗤……”秦氏被女儿这番说辞逗得笑不可仰,甚至都笑出泪花来了。拿帕子拭去了眼角的泪渍,才接道:“可千万别在婆家也这么口没遮拦,没得让人笑话……”
“女儿遵命!娘亲请说!”
卫嫦俏皮地朝秦氏行了个童子军礼,再度逗乐了秦氏,待止了笑,才转述起大街小巷这几日流传的几则有关女儿未婚先孕的传闻。
好在传闻都是倾向女儿一方,倒也不怕女儿听了伤心伤神继而伤到身。
“啊?”
卫嫦听后,双目圆睁,舌头都打结了:“不……不是吧……外头真这么说?”
说他阙大将军从北关回逐鹿不久,被三五好友拉去茶馆喝茶,认识了她季四小姐,被她活泼率直的性格所吸引,后与同僚相聚时,喝多了酒,一时醉意上头,将好心送他回家的她给“吃”了,吃完后倒也敢作敢当,入宫求了圣旨娶她……
居然是……这么个版本!他吃了她,还是酒色上头吃的……
卫嫦呆呆地拍了拍自己的两颊,没听岔吧?
“歌儿?”秦氏见女儿半天不说话,转头唤她。
“啊?哦!那个……啥,咳,大致是这样没错啦……”卫嫦回过神,厚着脸皮接道。
难怪他死活不肯与她多说,原来被传成这样了……
除了她怀孕、他请旨这两件事与实情一般无二,其他的,咳,都被传得黑白颠倒、面目全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