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头一看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穿着大号的男性白衬衣，已经看不出原色。女孩很瘦，从她深陷的眼窝就能看出一二。她的手和脸都是脏兮兮的，头发打着结，不知道有多久不曾洗过。

看到这一幕，杨枫不由心中一痛，这小女孩分明是妹妹的缩小版，也是“卖火柴小女孩”的现实版。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小女孩就像一株无人问津的小草。

杨枫抿着嘴，蹲下身子：“小妹妹，你的家人呢？”

小女孩摇头不答，只是说：“买朵花吧。”

刹那间，杨枫想到了很多，小女孩这个年纪，应该是被父母捧着掌心的呀，也许她家里有什么不幸吧。

“多少钱一朵？”

“五块。”

杨枫掏出十块钱：“两朵。”

“谢谢大哥哥。”

小女孩欢快的走入人群中，继续兜售玫瑰，不过，基本上没人理她。

看着小女孩稚嫩的身影，杨枫摇摇头，一声叹息。

一个女声道：“这花是送给我的？”

杨枫转身微笑：“正是。”

罗兰大大方方接过两朵花，嗅了嗅：“可是两朵算什么？”

杨枫被问住了：“什么意思？”

罗兰嗔了杨枫一眼，道：“玫瑰花语啊，你真不懂？那买来干什么？”

杨枫耸耸肩膀，指了指小女孩的方向：“看着挺可怜的，略尽绵力。”

罗兰叹了口气：“我早就看到你了，你这点爱心没用的，小女孩也得不到一分钱。”

“为什么？”

“丐帮听说过吗？”

“什么？”

罗兰摇摇头：“走，去我办公室，咱们边走边谈。”

杨枫跟上罗兰的脚步：“丐帮不是武侠小说里的组织吗？”

罗兰推开办公室的门，随手将两朵玫瑰插在一只量杯里，想了想，又丢进一粒阿莫西林。

“你这是……”杨枫见到不懂的，都会开口相询。

罗兰微微一笑：“这些话蔫不拉几的，不光是干的，给它一颗抗生素，会活得久一点。”

“还真长见识了。”

“这就叫三人行必有吾师。”

“那以后就叫你罗老师。”

“别，别把我叫老了。”

“罗老师芳龄几何？”

“都老了，还芳龄，前后矛盾啊。”说着，罗兰先笑了，竖起两根指头翻了翻。

“二十二？”

“怎么，不像，是不是显老？”

“不是不是。嗯，我十九，刚刚好。”

“什么刚刚好？”

“你没听说，女大三抱那啥。”

听到这话，罗兰俏脸一红，啐道：“去你的。”

杨枫呵呵笑了一阵，才道：“继续刚才的话题，丐帮是什么意思？”

罗兰敛了笑容，沉声道：“此丐帮非彼丐帮，他们会拐骗儿童甚至成年人，将他们带到陌生的城市，再用药物或者外力将其致残，手段极其残忍，然后变成他们赚钱的工具。”

杨枫一直生活在小县城，第一次听到这样耸人听闻的事。

“为什么要致残？”

“主要是让他们当乞丐讨钱，形象越凄惨，越能博得同情，就越容易讨要到钱。”

“他们为什么不跑？”

“第一，有人监视；第二，由于长期服药，很多人已经迷失了自我。”

“居然有这样邪恶的组织存在，警察不管，政府不管？”

罗兰摇摇头：“咱们的政府一向是民不举官不究，再说了，这几乎成了普遍的社会现象，想管也难。”

看到杨枫陷入沉默，罗兰换了一个轻松的话题：“你今天来医院有事？”

“哦，本来是找王主任或者刘院长的，既然他们不在，找你也是一样。”杨枫顿了顿续道：“我想考取医师资格证。”

“啊？”罗兰吃惊地看着杨枫：“可是你不是正读高三，学业应该很紧张啊。”

杨枫淡淡一笑：“我想没什么影响。”

罗兰点点头：“听王主任说你是学霸，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那就麻烦罗……”

“叫姐吧。”

“干……姐？”

罗兰俏脸一红，皱眉道：“姐就是姐，什么干的湿的。”

“好，麻烦罗姐。”

罗兰含笑点头：“我会帮你报名，资料也帮你准备，你只需要有针对的复习就够了。”

“谢谢你，有姐真好。”杨枫张开双臂，“为了表示感谢人，让弟弟抱一下。”

“去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