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少堂被吓得不轻，冯雨欣看着儿子处理伤口之后，便匆匆离开。

当然，门口多了两位叶凡安排的警察。

何少堂摸出手机，给江浸月拨了电话。

何少堂很想告诉江浸月，在自己危险的时候，想到的第一个女人竟然是她。

话筒里传出一个电子合成声音：“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何少堂再打，结果还是一样。

“不好，难道赵亮双管齐下，小月已经……不！”何少堂下床就往外冲。

毫无疑问，门口的警察拦住了他。

何少堂急道：“放我出去，我有急事。”

“少堂，你别激动，也不要为难我们，没有叶局或者冯女士的同意，你哪儿也不能去。”

“我真有急事，我女朋友可能有危险。”何少堂急的眼泪都出来了。

“你可以打电话。”一个警察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何少堂想了想，给老妈冯雨欣打了电话。

“少堂，怎么了？”冯雨欣问道。

“妈，让我出去一下，我有急事。”

“什么事？”

“我给小月打电话，怎么打不通。”

“小月，你对她……”

何少堂鼓足勇气：“我喜欢她，我想跟她交往。”

冯雨欣淡淡道：“不要杞人忧天，你好好养伤，我派人去看看。”

“妈……”

“我还有事，先挂了。”冯雨欣果断结束通话，何少堂听着话筒里的“嘟嘟”声，一阵发呆。

随即，何少堂想到了杨枫，他立刻拨通了杨枫的手机。

“咦，少堂，怎么了，几步路还打电话？”

“我出不了病房，只能打电话了。”

“嗬，阿姨是吓到了，现在对你重点保护。”

“大哥，我有事找你。”

“说吧。”

“我刚刚给小月打电话，对方一直不在服务区。”

“嗯？”

“这怎么可能？我担心赵亮双管齐下，小月已经被他控制了。”

杨枫点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你有什么打算？”

“我……我本来想过去看看，可是我出不去，我给妈妈打电话，妈妈让我安心养伤，她派人过去看看。”

“这样啊。”杨枫沉默片刻，道：“那你就听阿姨的，阿姨不会害你。”

“唉，也只能这样了，我都变成大熊猫了。”

“你呀，比大熊猫金贵多了。”

“大哥，要是小月有个三长两短，我一定跟赵亮拼命。”

“放心，不会的。”

杨枫放下手机，长长一叹：“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哥，你怎么突然发出这样的感叹？”秦雪不知道从哪儿借来针线，正在给杨枫修补裤子。

“还不是少堂，他喜欢一个女孩，那个女孩在发廊工作。”

“啊？”秦雪因为吃惊，针都戳到手指，她嘬着食指，蹙眉道：“是那种脏女人？”

杨枫戳了一下她光洁的额头，没好气道：“什么叫脏女人，谁说在那种地方就是脏女人？小月是待价而沽的那种，她很幸运，在差点卖出去的时候，被少堂给救了。”

“救？”秦雪摇头：“难道不是她心甘情愿出卖的吗？”

杨枫叹道：“小妹，你难道不知人间疾苦，有很多无可奈何吗？在生存面前，有时候，不得不放弃自尊，放弃坚守。”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毋宁死。”

“你是说你自己吧，如果你的至亲需要你救，你又如何自处？”

“我……”面对如此尖锐的问题，秦雪也无法作答。

杨枫摇摇头：“江浸月，她是一个才女，因为高考期间，母亲突然病倒，她只考了两门，因而落榜。此后，她母亲一直住院，她用微薄的肩膀撑起了家庭，母女相依为命。最近，母亲病情进一步恶化，到了急需换肾的地步，她不得已，才决定卖身救母。”

秦雪一阵目瞪口呆，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遭遇，若非爸爸和哥哥收留，自己即便能活下来，多半也是风尘中人吧。但是，在秦雪的潜意识中，她就是见不得哥哥称赞别的异姓。

“哥，你怎么知道她是个才女？”

“她的名字出自《琵琶行》，她还知道‘走马章台’，诗词歌赋信手拈来。”

秦雪微微点头：“这跟你感叹好像没有关系吧。”

“有。”杨枫苦笑：“少堂不知道是因为同情，还是什么，总之是对江浸月动了心。冯阿姨已经见过江浸月和她母亲，并且当面允诺承担小月母亲的一切治疗费，还让小月补习，并承担大学期间的全部费用。”

秦雪道：“哇，这么说，冯阿姨对自己的未来儿媳妇也很满意？”

杨枫长叹一声：“我本来也是这么认为的，没想到恰恰相反，冯阿姨之所以答应的如此爽快，而且把所有事做到了极致，就是让江浸月感恩戴德，没法拒绝她提出的任何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