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别人吃的完全浑不在意,就好像一家人一样边吃边聊,裴君海流下宽面条泪,想当初他在战场上也是个豪迈的主儿,咋就这般上不得台面了?
看桌上筷子子翻飞,没多久就少了一半的盘子,裴君海举起筷子朝着一块鸡肉夹过去,管他丢不丢人先吃饱了再说,这美味他都多久没尝过了?再说大家都忙着吃,也不会有谁注意到他。
筷子刚一伸过去,鸡肉被人抢先一步夹走了,再顺着筷子的源头望去,正被一张有着好看唇形的嘴含着,正是昨个儿抱羊那个。
裴君海默默地对准一块鱼夹去,又被半路拦截了,这回对上的是崇志镜抱歉的目光,甚至还幽幽地扔下一句:“老裴,你下手太慢,这样是不行滴。”
裴君海发足力气,再次向鸡块下手,这次果然如他所愿地夹上一块,正得意着,挨着他坐的云老大有些纠结地问:“裴大人喜欢吃鸡……凤尾?”
裴君海再次泪流,他多么想说他真是没看清,可看到江楚夜爷俩那惊奇又好似企盼(?)的目光时,只能和着泪水慢慢吞,把鸡……凤尾往嘴里一放,边嚼边露出幸福的微笑:“是啊,很好吃!”
挨着云老大坐的云老三回头朝女人那桌喊道:“眉儿她娘,你那桌鸡……凤尾还在不?”
二丫很上道地把鸡……凤尾用小碟子装来,放在裴君海的面前,“裴大人请慢用!”
裴君海囧囧有神,默默地把鸡……凤尾放进嘴里,嚼啊嚼,还真嚼出了些美滋美味。
不住地安慰自己,至少这是肉啊,还是肥肥嫩嫩的肉啊。
何氏抱歉地朝裴君海笑笑:“对不住了,不晓得裴大人会来,做的不多,下次一定都给裴大人留着。”
裴君海强摆出一脸感激的笑容,可惜他笑的再灿烂被大胡子一遮也就能看出眼睛向下弯起的弧度了。
等他再回过神,满桌子的菜啊,就剩些残汤,一桌子的男人正奋力地往嘴里扒拉用美味的红烧肉焖出的饭。
裴君海也没客气,端起饭碗扒拉起来。
他是看出来了,不管多大官,在这桌子旁一坐,都是搂饭地耙子,动作慢的谁也顾不上你。
酒足饭饱之后,女人们过来收拾碗筷,江大伯拉着裴君海问起新安城的情况,裴君海哪敢有隐瞒?有什么说什么,没问到的他也搜肠刮肚地想着说。
直到眉娘问起那位‘贵人’是谁时裴君海才记起他来是做什么的。
不得不说他选这个时间过来就是有想混饭吃的嫌疑,像他最初见到的眉娘和苏焕宇怎么看都不像会是吃城里提供粥水的样子。
只是想不到会遇到这么大的人物,一时间倒是把此来的目的给忘了,经眉娘一提醒他才想了起来,“云姑娘不提俺还差点忘了,云姑娘让俺打听的贵人俺给打听明白了,是位姓温的公子,与城守有些交情,不知云姑娘可认得此人?”
眉娘一听就明白是温扬了,其实在温扬问她听没听过梁祝时,她就已经猜到,比起是因为江楚夜和江大伯的关系进的城,这点对于眉娘来说倒是能安心不少。
只是温扬真的不是那位国师吗?虽然有s13的保证,眉娘还是有些疑惑,毕竟穿越这种事听起来就很玄幻,尤其是穿越到同一时空,她一个就不容易了,又有一个邪恶的国师在,难道还有别人也穿越过来了?想想都是机率很小。
何况她一直想不明白,表面上要借着瘟疫之由烧宝河村进而实灭口之实的是皇上,还是幕后还有个看不见的黑手呢?
如今的形势对于她来说就好似有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向她展开,她却总是抓不住头绪,找不到这张网的源头。
而这张网的目标是江家父子还是她,或者说是空间主人,也不得而知。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家人,再适当的时机反击回去。
吃过饭,该问的也都问了,江大伯让裴君海不要把他和江楚夜在新安城的事说出去,至少不要向别人点明,至于那些人知道不知道他就不放在心上。
反正只要不提到明面上,想装糊涂的就会继续装糊涂,最后一层窗户纸不捅破,他们来去也自由一些。
反正新安城不会住久是必然的,免了那些虚伪的客套却也省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裴君海都答应下来,当初他被派到建安城做守备并不是他自愿,虽然与建安城主关系处的还算融洽,那也不过是表面关系。
由古自今,文官看不上武将的粗野无状,武将也看不上文官的虚伪矫情,两边能够做到表面的云淡风轻已是不易。
裴君海对新安城卫也不过就是相安无事,与让他敬佩的江家父子比起来城守就什么也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