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荣浅走后,霍少弦找过她,只不过她当时已经离开南盛市了。
他不放心,又派人去了她外公所在的城市,在知道她一切安好后,霍少弦才彻底安心。
荣浅跟着她外公,自然是最好的,接下来的两年,又是橙橙最闹腾的时候,霍少弦安下了心,也就放心荣浅在外了。
“爸爸,我想吃肯德基。”
“妈妈不是让你少吃薯条吗?”霍少弦垂首同橙橙说话。
女孩儿扬起脑袋,“可今天妈妈没出来啊,你别说嘛。”
又是个小机灵,霍少弦眉眼因着女儿的这句话而扬起,荣浅看得出神,倒不是因为那份旧情,她现在总算能明白过来一句话,一个人,只要为人父母,再轰轰烈烈的情情爱爱似乎都能看淡掉。
这就是骨肉血缘,最深最深的爱。
霍少弦点了下女儿的嘴巴,“待会,出了公园再带你去。”
“我最爱爸爸了。”橙橙手臂拉下霍少弦的脖子,朝他俊美的侧脸上亲吻,“最爱最爱滴。”
荣浅嘴角漾着笑,和霍少弦聊着几句话,两人手里各自有了孩子,再也不是在只有青梅与竹马肆意的时光里。
两人在私奔的三日中,就说好彼此不会有以后,再痛,也只能将对方藏在自己的心里。
那么长那么长的时间,经历过痛苦、愈合,伤疤撕裂开的再次痛苦,荣浅才幡然醒悟,怪不得所有有过经历的人都会说,将一切交给时间吧。
原来那才是最最有用的良药。
时间会让他们的身份不知不觉转变,也让他们的感情淬炼,成了一种自然积淀在时光中的美丽化石。
霍少弦和荣浅相视一笑,他拍下橙橙的腿,“走吧,但只能吃一份薯条。”
“好啊,我就吃一份。”
荣浅抬起手,同橙橙告别,“拜拜。”
“阿姨再见。”
她盯着两人离开的身影,笑了笑,有些触动,似乎男人带孩子都会比女人宠溺,说什么给什么。
帝景。
厉景呈走进客厅,目光扫过茶几,“这是什么?”
沈静曼拉过儿子,“景呈,你快看看,这孩子长得真像你!”
她拿起其中一张照片,“简直跟你小的时候一模一样。”
沈静曼自然是这样说得,她心里也已经认定这就是她孙子,“你什么时候把他接回来啊?”
厉景呈抄起照片看眼,“你派人跟踪她?”
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我总要见见我孙子长什么样吧?”
一叠照片挥出去,稀稀拉拉散成个圈后砸落在地,沈静曼吓得缩起双肩,“景呈,你,你这是做什么!”
“我说过让你别管!”
盛书兰听到动静快步过来,“妈,怎么了?”
沈静曼气得没说话,厉景呈蹭地起身,二话没说便上了楼。
男人来到卧室后径自走到阳台上,他双手插入兜中,这几日,他纹丝未动,他有他的心思。
如果执意要回颂颂,必定要跟荣浅牵扯不清,当年她走得那样决绝,厉景呈心里有气,真是下过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她的死决心。他又想过干脆将颂颂留给荣浅,可是,她一声不吭怀着他的孩子,当了他的面,还不承认,他能甘心吗?
厉景呈一掌挥向栏杆,白玉色的栏杆发出阵嗡嗡声,震得他手掌心发麻。
过了两天,厉景呈带着小米糍去参加《爸爸带我玩儿》的录制。
这边,荣浅临出门时,给家里买了不少东西,菜几乎塞满整个冰箱,柴米油盐全部准备齐全,她吩咐着月嫂,“我出去几天,你待在家吧,我还留了几个外卖的电话,顾不来的话就让他们送来,我放了一千块钱在冰箱上面。”
“行行,你放心吧,我肯定给你带好颂颂。”
荣浅要去的地方,是个偏远的山区。
她事先并不知道小米糍录制节目居然也在那。
荣浅和另外几个人坐在老宅子里,男主人拿出样东西,“这就是家里的宝贝,我们这条村上,前几十年出土过一次……”
这只是其中一家,荣浅忙到下午才出去,远远看到山路上一排人在行走,声势浩荡,“这都干什么呢?”
边上的村长介绍,“是来录节目的。”
“什么节目啊?”
“最近很火的啊,很多小朋友。”
“爸爸带我玩儿?”
“对对,就是那个。”
荣浅掩饰不住心情的激动,“他们要在这好几天吗?”
“可不是,村里热闹喽。”
荣浅整个人都精神起来,忙了一下午,村长已经给她们安排好住处。
荣浅踩着崎岖的山路向前,不远处就是节目组的地方,村里的人就跟寻常那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好像并没受到什么影响。
几个孩子刚做完游戏,也选好了住的地方。
小米糍运气不佳,选了个最破烂的山洞。
小公主一看,直接崩溃了,哭着要回帝景。
厉景呈将她抱到边上,站在一片林子跟前安慰,“哭什么?”
“好破哦,我不想住。”
“我们前两期节目,住的也不好,再说,你在这有好多朋友,对不对?”
小米糍抽抽搭搭靠在厉景呈肩头,“爸爸,我想回家。”
“宝贝,你跟爸爸住一晚,那房子多好,抬头还能看到月亮和星星,月亮上有什么?有玉兔。”
小米糍哽咽两声,“真的吗?”
摄制组并未发现荣浅的到来,她走进林子内,听到厉景呈的声音传入耳中,“当然是真的。”
“那月亮上有妈妈吗?”
荣浅的心瞬间被击成两半,她伸手捂住嘴,厉景呈听到这个问题,心避免不了一阵抽痛,他亲了亲女儿的侧脸,“我们今晚睡在山洞,看看月亮上有没有妈妈好吗?”
“可是我不知道妈妈长什么样。”
“她长得很漂亮。”厉景呈说道。
小米糍抬起头,认真地盯着厉景呈,“那我跟妈妈讲话,她能听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