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二少爷从大汉手中接过那叠纸张,走马观花般翻看了数眼,但又哪里有能耐将那些诗文读的通透,不一会儿便立时失去了兴趣,随手将那叠纸张揉成了团,朝着身后丢了出去,而后便又将心思放在怀中的姐儿身上,淫靡靡地笑道:“我家那些个没情趣的小婢,竟还喜欢跟你们这些肉场上的熟货吃那些个飞醋,却又哪里能比得上你们这些‘水道旱道两路齐开,管弦箫音任意使来’的看家功夫……”
那青楼姐儿嗤笑一声,又再使命将苏二少揉进怀里,媚声笑道:“二少爷果然文采风流,淫得一手好湿。”
二人你言我语,庞若无人的戏耍开,却未能听见包厢后侧竟有人极为小声的嘟哝起来。
“正愁找不着办法治你,竟还敢丢了一团废纸在本小姐头上,看我不好生治治你们这对有辱斯文心中无佛的狗男女。”
只见那小声嘟哝之人,先是左右观望确认无人之后,方才伸手进了自己怀中,不片刻便掏出一只火折子,而后便将那团废纸捡过来,递到眼前一看,随即便阴测测地笑了起来。
不出片晌,苏二少身处的包厢处,猛然响起一声尖利的呼喊,有经过此间旁侧的侍者竟突然瞧见偌大的火光从包厢中猛然窜起,起先还只是一团小火,但包厢四面多是竹篱,又挂了好几盏纸糊灯笼,哪里经得住火烧,灯笼里的烛蜡掉落在地泼洒开,立时带起阵阵火星,再加上河风一引,不片晌便引燃了整个包厢,旋即大火便‘呼呼’嘶啸着滚烧起来。
那侍者先是一股子尖叫,却又是耽误了些时间,半晌才在嗓子眼里憋出一声大吼:“走……走水啦!”
……
……
“府台大人今日,面上不太好过了啊!”
“也不知今日为何会有如此多的引人戏码,先是苏府准姑爷对阵许文昌,这刻又是府台大人痛打苏二少,今日当真是,哈,不虚此行了。”
“你们几个就是这般没个正形,这不还在品鉴诗文吗?还是少说那些个无聊事,先来看看几位才俊所作诗文才是要紧。”
“唔,文昌这首……屈氏已沉死,楚人哀不容。何尝奈谗谤,徒欲却蛟龙。未泯生前恨,而追没后踪。沅湘碧潭水,应自照千峰。果然算得上是上上佳作,难怪将诸位才子都给比了下去。”
“李元兄这首却也不差,千金铸镜百神愁,功与当年禹服侔。荆棘故宫魑魅走,空馀扬子水东流……”
“韵味的确足够,但如今身在汾水江畔,却用了扬子之水,稍稍有些不够贴切……咦,青雅,你这是做什么?莫非也是要出题考较文昌不成?且让为兄看看你出的是何题目。”
“哥哥稍等一会儿,人家还未写完呢。”
园中西侧,面对回湾的一处单厢中,一个打扮的极为漂亮的少女卓立在一张圆桌前,卓青文好奇地看着自家小妹正手持毛笔,在桌面上摊开那张写有许观诗词的宣纸,而后又在其上大挥笔墨,时而蹙眉思索,时而自顾嬉笑,却也不知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
卓青雅今日没有女扮男装,而是恢复了女儿家的本来面貌,原本就是一时兴起,好玩而已,却不是她的习惯,但她此刻明明身上打扮得光光鲜鲜,脸上却又不知在何处染了一道污灰痕迹,卓青文等人纷纷不知所以的盯住她,颇有些无奈地嗤笑起来。
她独自在桌前书写许久,卓青文好不容易才等她写完,圆桌附近几个与卓青文同来的士子便也凑身过来,卓青文便拿起那张宣纸,读起卓青雅写的诗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