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晴,你上来,我们一起敬大家一杯。”突然,他叫了她的名字,也让大厅里的人把目光都聚集在千晴的身上,只上了一个台阶,原本以为她的使命结束了,可此刻,因着他的这句话,她只好手提着裙摆款款而行,红色的‘油漆’已经停止了流溢,那大红的颜色正象他所说的,既可以想象成鲜红的血,也可以想象成红色的喜庆。
离他越来越近,她看着他的眼睛,澄澈的还是没有任何的慌乱,他的手递给她,示意她放上她的手,千晴有一瞬间的迟疑,可当感觉到背后的那些数不清的目光时,她终于还是把手放在了他的手心里,轻轻一带,他拉着她站到了他的身边,“别怕,应该是血库里的血,一会儿我让人去查一查是不是从医院里弄来的就知道是谁干的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淡定,似乎是怕吓着了她一般,同时,一手紧揽住她的腰,“别怕,我会处理的,千晴,一会儿敬了酒我就带你离开。”
“怎么这么快?”她低喊一声,只觉得有些快,至少,他应该多留一会儿吧,毕竟下面的人都是他请来的宾客,微笑的扫过大厅里的人,却唯独不见倩倩,“倩倩呢?”
“别管她,谁会出事她都不会出事的,千晴,她比谁都会保护她自己。”说着话时,他的手不由得更紧的拥住了她,甚至于让她整个人的重心都靠在了他的身上,大厅里那么多人,他就这样不动声色的拥着她,很快的,因着他的淡定服务生已经端来了两杯酒,琥珀色的干红在透明的高脚杯里泛着层层的涟漪,千晴从托盘上拿过,冰凉的感觉让她的心忽上忽下的,若不是沙逸轩的那只手一直在拥着她,她觉得她真的很有可能会倒下,那些是血,而不是油漆。
那么多的血。
天,想想就是恐怖。
“感谢各位在百忙之中光临我和千晴的婚礼,在此我和千晴一起敬大家一杯……”
沙逸轩后来说了什么,千晴已经全然的听不见,她是今天的女主角,却是一个可悲的女主角,注定不会有的幸福因着这血色离她越来越遥远,举着酒杯随他一起将杯中酒一干而净,随后,她是怎么被他拥下楼的,还有怎么坐上车子的她全然没感觉似的,就把自己交给了他。
还是那部军牌车,她以为他会让司机开车,可是没有,一身西服的他坐在了驾驶座的位置上,千晴还在发抖,为着那些血意而恐惧,那么多的血,那个人怎么能够呢?
这太残忍了。
车子启动,沙逸轩一手转着方向盘,一手轻轻握住了她的,“别怕,也许是他妈妈。”
“是风桂芝?”她仰首问他,脸上已经挂满了泪痕,到底有多少人这么恨她或者是沙逸轩呀,虽然她也不喜欢这场婚礼,可是为了妈妈她还是坚持了下来,虽然,她也很想在婚礼上溅上血腥,可是刚刚看到了,她却发现那颜色是那么的让人恐怖。
是的,她想起了那个洋娃娃,那脖子上的血也曾经吓坏了她。
“我想可能是她,千晴,唯一的事她很伤心,所以,才……”
如果真的是风桂芝她却真的不气不怨了,失了儿子的母亲的心没有谁比她更清楚了。
可,风桂芝是恨她还是恨着沙逸轩呢?
想起芭堤雅看到的那枚扣子,千晴的心沉了又沉,“也许,她是认为是我们杀死了唯一。”
“千晴,别这样想,不是你,都与你无关的。”
那么,与他有关吗?
千晴的目光灼灼的落在沙逸轩的脸上,他并没有看她,而是直视着车前方,“我们去机场。”
“现在就要去芭堤雅吗?”他早说过的,她记得。
“是的。”
“好吧,我跟你去。”若是可以再见到那枚扣子,那么,只要与今天所见的那件衣服上的扣子再次重叠了,那么……
转头看了沙逸轩一眼,那么她与他的缘份也就尽了。
他救过她,她替他生了一个儿子,虽然还没有找到一一,可她到底是替他生了。
手捂在胸口,心在狂烈的跳动着,她觉得她的心仿佛不是她自己的一样,“阿轩,你开慢点。”
沙逸轩歪头瞟了她一眼,“千晴,你脸色不好,不舒服吗?要不,我先送你去医院,改天再去芭堤雅?”
她摇摇头,“不用了,现在去吧,我在飞机上休息一下就好了,刚只是被那些血给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