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又是一掷千金的身家,又是靠什么维持和积攒起啦来”
“还不是靠他们所编造的那套吃人的道理。。”
“靠他们用无数良善人家的血泪,铺就而成的风光体面。”
“你们往日在乡里所见的,不过是那些酷吏和役丁们的作恶多端,”
“却有人曾想过么,他们是谁人派来,为谁的意志和利益来做事呢。。”
“这还只是大多数的世人,在明面可以看到的东西而已。。”
“而他们,也不过是替别人维持权势和威风,履行那盘剥手段的区区爪牙和走狗而已。。”
“要说着一切苦难的最终的根子。。”
“还是在朝廷、官府、大户和豪强,这些幕后真正的主使身上。。”
“只要这些吃人索命的根子不被断掉,就算你们赶走再多的酷吏,打死再多的走卒,又能顶什么用处呢”
“仅仅是赢得一时的片刻解脱和虚假的安逸。。”
“然后,这些万恶之首就会用权势和钱财,继续指使来更多的走卒和恶吏,”
“乃至更多官军的屠刀,打着镇压反贼和乱民的旗号”
“变本加厉的在你们,你们和你们的家人、亲族身上报复和榨取回来。。”
“甚至用杀人头滚滚的酷烈手段来以儆效尤,才能保住他们长此以往的权势和威风。。”
说着说着已经进入某种角色,而有几分革命导师兼政委上身的周淮安,突然就用力的抽案怒吼道
“但是我要问你们一句,凭什么他们就可以对百姓敲骨吸髓的为所欲为。。”
“明明占有这世上最多的田地和财货,却还要将穷苦人儿的最后一丝指望给夺走。。”
“而让你们只能眼睁睁看着家人一个个饿死,或是为永远也交不完,永世也交不上赋税,而被一步步逼死、拷死。。。”
“或又是辗转流利于逃荒乞食之路,卖儿卖女甚至易子相食来苟活片刻呢”
“所以我要说,这便是敌我之间不死不休,毫无妥协和软弱的生死之争、存亡之争。。”
“说到底,穷苦人儿真心想要出头,就必须有一套咋们自己行事的道理”
“而不是随便为一点看起来的可怜和服软,就对这些罪魁祸首的一时惺然作态的表象,而有所后悔和心软了。。”
“那是在背弃你身边,那千千万万穷苦兄弟们一路所抛洒的热血了。。”
“难道义军这一路的出生入死,是靠乞求别人施舍而来的么”
“所有的活路,所有的道理,最后还是得靠我们手中的刀枪来造就。。”
“管头说得好。。”
“便是这个理儿。。”
“不容宽恕。。”
“决不轻饶。。”
“不死不休。。”
“万死不辞。。”
这一刻,在墙内一片泣不成声的反响如潮和几欲掀翻瓦顶的怒吼叫嚣当中。
成大咬心中只觉得有什么东西和情绪,激烈涌动着想要喷薄而出;又像是积郁了很久的东西一下子点透,或又是伤痕累累的厚痂烧穿,就豁然开朗而有些破茧而出的释然和轻松感。
他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起伏,而抛下那些多余的心思和想念,重新抬起脚步向着内院而去,迫不及待的想要就此加入到这些情绪激昂的同袍当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