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安却是不为所动道。
“这又不是真的邪祟。。只是一种暴发户式的富贵病而已。。”
“不过是他们穷苦艰难了太久之后,骤然见到了荣华富贵的声色迷离,”
“迷失了本心和初衷而已。。却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也是长久压抑在人心当中,本能好逸恶劳贪图享乐的驱使”
“正所谓是佛有云,杀眼前贼易,但是杀心中贼就难了。。”
“除非有极为重大的理由和坚持,不然没有人会喜欢抛弃舒适安逸现状,而重新回到清苦平淡中去的”
说到这里,周淮安也禁不住交浅言深的诚恳劝说道。
“进入了广州这种繁华大邑之后,既没有合理的规划和部署上的约束,这种事情就根本难以避免了”
“况且,你真要强出头去唱反调的话,只怕多半要引起他们不满和反弹,甚至会成为被排斥的众矢之的”
“说实话,这事已经不是你可以管得了,也不是你能插手和干预的”
“已经牵涉到了义军的根子和将来的何去何从。。”
“实在滋事重大而需要足够分量和地位的人物,才能承担和扭转的过来。。”
一气说了这么多后,周淮安顿了片刻,又犹豫再三才继续道。
“但还有一个更大的可能性,就是你的上官也是认同其中一员的,”
“而会看在你的资历和过往的份上,从表面上赞同你。。”
“然后私底下把你打发出去,算是眼不见为净了。。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只是在你被打发出去前,也麻烦留些口德。。不要透露出我就好了。。”
“你竟敢私心揣摩和离间我义军兄弟”
柴平突然脸色一变,手中顿然跄踉做拔刀势,却被周淮安不动声色的用力一把按住,竟然一时挣脱不得。
“我只是就事论事,稍作分析而已。。看在你当初给我一口饭食的恩情上。。”
“你若觉得荒诞不经,大可当放屁了事,又何须如此失态了”
“说明你还是有所在意的不是。。”
“你。。。。”
他深吸了几口气,最后还是把拔出半截的横刀重新按回去,而拍马转头有些气结咻咻的走了。自此以后就变得有些疏远和少见了,然后直到潮阳之变后他被重新派了过来。
周淮安现在回想起来,这位居然还是个义军当中潜藏比较深而为数不多,没有被残酷现实摧磨掉意气的理想主义者啊。却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能够依旧作如是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