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印紫哼笑一声,转头问千伊:“害怕了吧,瞧见你们这样,才让人开心呢。”
一个硬梆梆的东西这时砸到千伊头上,印紫完全是扯着嗓子道:“快打电话,叫许笛笙现在就过来,让他眼睁睁地看着,你……对了……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千伊的头被砸得生疼,然而当一个还冒着烟火的枪口对准她时,千伊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将手机拿住。
很快,电话那边就通了,按印紫要求打开的免提里响起了许笛笙的声音:“千伊,奶奶刚才给我打过电话,是,我现在知道,当初林月在牢中经历过一切,都与奶奶无关,我已经明白真相了,我会来见你,但是,她一个女孩子现在下落不明,我不能置之不管,而且印紫也不肯放过她,等找到林月并且确定她安全,我会回来跟我道歉。”许笛笙的语速很快,声音中甚至夹杂着一些焦躁。
“许笛笙,现在可以过来吗?”千伊颤抖着问道,现在什么真相,什么道歉,对她来说一点用处都没有,正如印紫一定要许笛笙过来看着她死一样,千伊也希望许笛笙这时候能出现,不管是生是死,至少给她一点安慰。
“对不起,刚才收到林月的短信,印紫又在威胁要杀她,她现在怕得要死,我必须赶过去。”许笛笙似乎已经不耐烦再说下去了。
“如果我说,印紫在我这里,正拿着枪对着我,你会过来吗?”千伊瞧了瞧眼前的那把枪,还有印紫此刻狰狞的表情。
“不要无理取闹。”许笛笙不悦地道:“确定林月安然无恙之后,我一定来找你。”停顿了一下,许笛笙又放缓了语气:“先休息吧,晚安。”
“许笛笙,你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明白,林月这些日子的所作所为,根本就是在博取你的同情,你就这么放不下她?”千伊克制不住哭了出来,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你胡说什么,千伊,你对林月成见太深了,我……”
千伊用手背抹了抹眼泪,抬头看着印紫:“你看到了没有,就是这样一个男人,我凭什么要为了他死,你难道看不出来,杀了我之后,他反而得到解脱,你现在满意了?”
许笛笙总算意识到了不对,在电话中喊道:“千伊,你在跟谁说话,那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千伊此时觉得,全身开始不断地发冷,就算裹紧被子,依旧像堕入冰窟之中,牙齿都在不停地打颤。
“千伊,说话,别吓我,到底怎么了?”许笛笙几乎在电话那边吼了起来。
“许笛笙,我记得跟你说过我的底线,看来你真是一点没放在心上。”千伊现在想笑,也只会是冷笑了:“该说遗言了,我和孩子们死了之后,墓碑上不许有你的名字出现,如果你有一点良心,你还有你的情人,不要来参加我的葬礼,如果你们俩个胆敢出现,我会在地下生生世世诅咒你们,永远做一对被人不耻的奸夫淫妇!”
“千……”
没等许笛笙说完,印紫已经抢过了电话:“喂,笛笙哥,是我呀,印紫,我现在跟你太太在一起,真得不想来见她最后一面了?林月那个婊子你管她做什么,我今天特意来看许太太的,谁还有空打电话威胁她,还真当自己是根葱啊!确定不过来的话,我现在就送你太太上路了。”
“印紫?”许笛笙惊吼了出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杀人呀!”印紫越来越兴奋,回过身,对着床对面的电视猛地开了一枪:“我这枪法还是挺准的呢,来嘛,要不可就只能看到死人了。”
“千伊!”大概以为印紫杀了千伊,许笛笙那边已经嘶吼起来。
“许笛笙,不用装了,我还活着。”千伊冲着电话冷冷地道。
印紫却挺不屑:“许笛笙,亏我爱了你这么多年,你其实也不过就是虚架子,为了一个母狗一样的小三,连自己老婆的生死都不放在眼里,真好,临死之前看清了你真面目,别说你太太,就是我都对你都失望透顶。”
千伊此时仰靠在床头,望着天花板,觉得印紫说得真对,只有到了最后关头,才能看出一个人的真面目,许笛笙……真是不过如此。
“我现在就过来,印紫。”许笛笙那头传来汽车猛打方向盘的声音:“不要伤害她,你爸爸跟哥哥是我弄进监狱的,这些日子警察紧追你不放,也有我的授意,你不觉得该找我算账吗?”
“是你干的呀,其实我也知道一点,所以找许太太来报仇喽,好奇怪呀,你不是一直爱着林月吗,怎么现在老婆要死了,你还挺紧张的。”印紫嘲讽道:“其实吧,我觉得你真适合戴绿帽子,算了,我好心帮你一把!”
“印紫,你敢劝手,别怪我让你全家陪葬!”许笛笙喝道。
“随便你呀,杀了她我也活不了多久,让我爸妈他们自求多福吧,不过我有一个问题。”印紫再次将枪口对准千伊,却对着电话笑嘻嘻地问道:“那个女人怎么就迷住了你呢,我也学学。”
千伊依旧望着天花板,只是此时,她的神色已经有了细微的变化。
印紫似乎同许笛笙聊得很开心,除了枪口的方向未变,脸已经转向了另一边:“听我哥说,林月床上功夫挺了得,尤其喝醉了的时候,能让男人欲仙欲死,各种花招都能做,是真的吗?”
印紫兴致盎然,而这时,天花板上的空调维修孔,已经被人轻轻地挪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