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元在被子里翻了个身,差点儿从床铺边缘滚下去。
他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迷迷瞪瞪搓了搓眼角,睁眼就给站在床沿看着他软绵绵脸蛋出神的周衍吓了一跳。
“操,你跟这儿站着干嘛?”房间里的窗帘还拉着,严严实实遮挡住了外面的光线,季元有些分不清楚时间,他从被子里伸出一只光裸的手臂,给外头关了空调以后的冷空气冻了一下以后才发现不对,连忙缩回来,季元十分不信任地盯着周衍,心中有怀疑但不好说出口,只问,“现在几点了,我衣服哪儿去了?”
他另一只手暗暗伸下去摸了摸自己的裤衩,幸好裤衩还在,应该没出什么涉及节操的大问题。
周衍看着还像是真的不知情,老老实实地说:“我不知道,你睡到半夜在被窝里一直动来着,可能是自己脱了?”
这话季元没法回,他的确是有这个睡热了可能自己脱衣服的毛病,不能这么盖棺定论是周衍捣鬼。而要再细说下去,周衍要是反问他一句怎么没穿衣服,季元又觉得丢人的很。
他这儿正前思后想的怀疑,床下小变态又出声了。
“九点半了,我马上去机场,”周衍忽然在床边半跪下来,趁着季元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在他的脸颊上飞快亲了一口,然后立刻起身,“你再睡一会儿吧,我先走了。”
给人这么莫名奇妙亲了一口,季元瞪着眼睛也不知道该怎么弄,骂他一顿?周衍不痛不痒,打他一顿?自己又衣衫不整,末了只好这么躲在吹胡子瞪眼家地被窝里看着周衍走了。
周衍如同上辈子一样,匆匆回来一次,走之前也很是匆忙,像是根本没来过。
季元坐在桌边吃早午饭,听他爸妈说话。
“周衍看上去又长大不少吧?”昨天晚上加班的季元爸回家时都没见着周衍。
“嗯,是不少了,也不知道孩子在那边过得怎么样。”这是季元妈。
“感觉是好不了,你看看周衍妈妈那个不负责的样子,再说他爸爸要是管事的人,当初相比也不会把周衍就这么扔在这里,周衍可是A市人吧?他妈妈也不像是J市的啊。”
季元对这些一点儿都不了解,但是通过池立安的只言片语也能稍稍推测出周家不是什么普通家庭。估摸着周衍过来J市生活的那几年就是给发配到了边疆。
不过又怎么样呢,后面他和周衍起码有七年不会再有交集。季元尽量两耳不闻他爸妈的闲谈,将周衍能抛到脑后多远就抛到脑后多远。
下午没什么事情,季元和他妈一起在沙发上看电影,电影播放的恰好是《蝴蝶效应》,季元妈妈一边打毛线一边看,看到最后疑问不断。
“这么怎么来来回回一下以前一下以后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就是说我们对从前做出的任何一个小小的改变都可能带来蝴蝶效应一样对未来结果的扭转,”季元咬着儿童奶的吸管漫不经心地给他妈解说电影。
可才说完他自己先愣住了。
此时此刻他自己已经成了那只扇动翅膀的蝴蝶,那么他和周衍的以后,或者他未来人生的变数真的会如同他所预料一般吗?
那七年的空白是不是还会依旧存在?
他正在想,放在茶几上当摆设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季元立刻回过神来,他拿过手机发现是常婷婷打来的电话。
季元连忙起身,因为不出他所料,这个电话应该是常婷婷打来告诉他关于她舅舅可能帮他牵线的事情。
果不其然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