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喘息道:“他娘的,这后面该不会是个蚂蚁窝吧!早知道敌敌畏就该留着!”
老胡咽了咽口水,喘声如牛,道:“民间管长了翅膀的蚂蚁叫‘飞蚁王’,是有毒的,只不过毒性不大,不过如果被咬的多了,那就说不准了。”
老胡博学,知道的也比较多,我连忙道:“胡哥,这衣服支撑不了多久,有没有其它办法避一避?”老胡喘了几下,道:“这些东西是靠嗅觉来进行攻击的,你们谁有带味道刺激性大的东西,或许可以干扰它们。”
刺激性大的东西?
我想了想,猛的一拍脑袋,道:“皮炎平算吗?”我这几年下斗,都快被山里的虫子咬怕了,因此进山前,每人包里都塞了一支,如果我没记错,胖子的包里我还特地塞了两只,特殊关系,特殊对待嘛。
老胡道:“试一试,包里还有雨布,先抹皮炎平,然后钻到里面躲一阵子。”我赶紧去翻背包,但那皮炎平只有一指长,散在装备包里,半天才翻出来,一打开,就是味道浓烈清凉的药香味,味道比较冲,我们四人赶紧往身上抹,被飞蚁王咬出来的伤口虽然不大,但数量太多,一抹上去就浑身刺痛。
老胡将包里墨绿色的雨布翻出来,冲我们猛打手势,道:“快,衣服就快烧光了,先躲进来!”那雨布有一床被子大小,很厚实,折起来易携带,当年远征军赴缅作战就有配备,只是数量不多,如果那时候能大肆配备,估计也不会在缜缅丛林里死伤几万人。
现在这种雨布已经是野外探险最方便的东西,布料极其柔韧,便是蛇也很难轻易咬穿,便于携带,必要关头还可以遮风挡雨做成帐篷。
我们四人连忙钻进去,将雨布的边角内翻,翻出装备包里的撬子起子一类的铁器,将边缘压得严严实实,接着用一根探土钢棍撑在中央,勉强撑起了一个高约半米,直径约一米半的‘帐篷’
但我们四个大男人挤在里面,还是很憋闷,动一下都困难。
很多飞虫都有驱光的天性,为防万一,我们也不敢打开手电筒,趴在地上,蜷缩在雨布里,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一动也不敢动。
很快,外面那堆衣服燃尽了,唯一一点微弱的火光也熄灭了,我的眼前陷入一片黑暗,鼻子里全是四人身上说不出来的臭味,帐篷外面,密密麻麻都是飞蚂蚁飞舞的声音,有很多还撞到帐篷上,雨布如同被大雨击打一样,发出啪啪的声音。
不知是不是皮炎平的味道掩盖了我们身上血肉的气息,外面虽然嗡嗡的声音大作,但并没有攻击我们,我们四人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时间久了,空气不流通,呼吸越来越粗重。
最后实在是憋不住气了,仿佛再不通一下空气就会憋死一样,我轻手轻脚的将雨布的边角掀开一条小小的细缝,细缝虽然小,但从那里流进来的空气却让人如同久旱缝甘露一样。
偶尔会有些飞蚁王顺着细缝往里爬,但数量都不多,全部被我用手指给压死了,指尖都是黏糊糊一片。
我们在雨布里,也不知趴了多久,浑身都麻木了,身上因为药膏产生的刺痛感也减轻了不少,或许这药膏有用,伤口处也没有那种又痛又痒的感觉了。
许久之后,外面嗡嗡嗡的声音才小了下去,我们不敢轻举妄动,直趴到外面一点声息也没有时,才敢掀开一条大缝息。
紧接着,老胡打开了手电筒,昏黄的光芒顺着细缝射了出去,我探眼往外看,已经看不到飞蚁王的踪迹,估计要么是飞到别的地方了,要么就是返回墓门后的空间里了。
我见没有大碍,这才掀开了雨布,就在这时,我耳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呼噜声,我一怔,顿时怒了,好个老胖子,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敢睡觉!
我一转身,低头一看,发现睡觉的不是胖子,而是赵旺,蜷缩着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
胖子坐在地上,看了看老胡,看了看睡觉的赵旺,紧接着,冲我比了个大拇指,道:“你这伙计,有胆色,这都能睡着,真有你当年的风范!”
靠。
我忍不住骂了句脏话,正打算一脚将赵旺踹醒,结果脚还没踢到他屁股,却一把被胖子握住了。
我看了看胖子捏住我脚的手,再一看他的神色,顿时明白过来,立刻收回了脚,压低声音道:“说吧。”胖子放开手,一个驴打滚从地上翻起来,指了指睡着的赵旺,压低声音道:“胖爷我还是那句话,就他这熊样,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我就不信你没怀疑过,能装怂装到这份上,可不是一般人能干出来的事。决定由你做,不过……关键时刻,别让我失望,想想金毛吼。”
接着,胖子不说话了,直接一脚踹到赵旺屁股上,骂道:“他娘的,你小子睡的够舒服的!”赵旺身体弹了一下,嘴角还流着口水,张着眼慌张的茫然四望,整个人一副还懵懵懂懂的样子。
胖子的最后一句话,让我心中一沉,金毛吼是胖子给金算子起的外号,我知道胖子是在提醒我,我的决定不仅关系着我自己的命,还有前来帮忙的老胡,如果赵旺真的是……
不知怎么,我竟然有想起了那块形状如同尸斑一样的东西,那究竟是我眼花多心了,还是真实存在的?
老胡神色不变,他心思灵敏,自然能猜到我和胖子的矛盾,见赵旺醒了,老胡不动声色的打了个手势,接着指了指先前锁柱的角落处,低声道:“看来这地方没有什么八十一道机关,估计是个套子。”接着,他又指了指半开的墓门,道:“事不宜迟,先离开这里。”
我们没再说话,快速的收拾好地上的装备,紧接着,由老胡打头,我第二,赵旺第三,胖子垫后,四人向着墓门后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