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等程家那膘肥体壮的家丁拿来了茶点和三勒浆摆到了案几上。长孙冲的脸色直接就变了。
糕点很正经,四四方方的显得比较朴素无华,而且份量实沉,拿来当饭吃,长孙冲觉得自己都能填饱肚子。
但是,但是跟前这正冒着丝丝寒气,还有那股子说不出的诡异味道的冰镇三勒浆是几个意思?
“这是……”
那位膘肥体壮的程府家丁迎着长孙冲那有些发黑的问号脸,笑容显得那样的憨厚又实在。
“长孙少卿,我们老程家待客,一向如此,而且这还是特地冰镇过的,解暑气最是爽利。”
长孙冲的脸皮一阵抽搐,半天才勉强一笑。“有没有茶汤之类的?”
“这个真没有。”
“其实可以有……”长孙冲脸色发黑地小声嘀咕了句,大夏天地窜了一路,嗓子都快冒烟了。
可是三勒浆这玩意,上回前来,勉强喝了几杯,那滋味,几乎可以用生不如死来形容。
“要不,劳烦给某带来杯水如何?”
原本还笑眯眯的程府家丁顿时不乐意了,梗起了脖子道。
“长孙少卿你啥意思?嫌咱们老程家待客不周还是咋的。”
“客人登门,给人喝水,管家要在这,非扒了小人的皮不可。”
长孙冲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懒得搭理那满脸不乐意地退到一旁的程府家丁,一帮子糙老爷们。
犯不着跟他们计较,不就是杯冰镇三勒浆吗?长孙冲端起来,一想到那股子滋味。
两眼一闭,仰起了脖子就往喉咙里边倒了下去,刹时之间。
斯文风雅的长孙冲那张还算英俊的脸直接皱巴成了一朵雏菊,半天才劫后余生地吐了口酒气。
抖着眉毛,长孙冲一脸生不如死。卧槽!程府秘制三勒浆到底是什么鬼玩意,冰镇过之后,感觉更加的难喝了。
刚搁下了空杯,就听到了外面传来了脚步声和说话声,长孙冲一抬眼,就看到了一位眼熟的人。
长孙冲站起了身来,没顾得上搭理那个过来给自己的空酒满上三勒浆的程府下人,朝着来人笑着招呼道。
“咦,这不是令武吗?你怎么也到这来了。”
“居然是长孙兄在此,小弟有礼了。”柴令武快走几步,朝着长孙冲一礼笑道。
“居然会在这里遇上长孙兄,实在是巧了。”
长孙冲心中一紧,爹的病可是暗疾,有隐私的那种,可不能传扬出去。
“嗯嗯,有点小事,过来寻程三郎。不知令武贤弟来此所为何事?”
柴令武也有些狐疑地打量着长孙冲,这弃武从文的长孙家,不是向来跟弃文从武的老程家势同水火吗?
怎么这长孙冲居然会呆在这里,着实令人不解,可是柴令武一想要自己要给亲爹求取的解决便秘的药剂。
啧啧啧……这等暗疾,可万万不能让旁人查知才对,毕竟传扬出去,会让人很尴尬。
特别大家都是朝堂显贵,却得了这样下三路的病,实在是有点那个啥。
“还真是巧了,小弟此来,也是来寻程三郎,有点小事情,想要跟他好好聊聊。”
“???”长孙冲狐疑地打量着柴令武,总觉得这家伙的表情鬼鬼祟祟,一副心中有鬼的模样。
柴令武也同样打量着这位语焉不详,分明是在敷衍自己的长孙冲,这家伙怕是没说实话。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客气寒暄着分坐开来,很没有营养的东拉西扯。
都既想要打听对方的来意,同时还想要办法避开对方探寻自己的来意。
此刻,已经亲自押解三位小公子回了府的管家富叔,就站在厅外。
听着这二位的对答,嘴老控制不住的咧着,险些露出了后槽牙。
三公子是提过一嘴,那位柴大将军心绞痛发作,也是因为便泌。
这下好了,两位因为便泌而上门求医问药的显贵子弟,分明都还不知道对方的爹得的啥病。
一会三公子应该就回来了,唔……也不知道一会那哥俩被揭开真相之后,会是何等的心情。
总之想想,管家富叔就觉得很欢乐。
“这特娘的是什么鬼玩意?!”柴令武第一次服食冰镇三勒浆,一口下喉,挣扎了半天才缓过气来,黑着脸不乐意地道。
听到有人居然敢埋汰咱们老程家的秘制三勒浆,管家富叔顿时不淡定了。
干咳了一声,大步跨入了前厅。“柴公子,这可是我们家老爷亲自配制的程府秘制三勒浆,不醉人还养人。”
“便是汝父,也是曾经到鄙府来赴过宴的,也对此佳酿赞口不绝,但是陛下……”
回过了味来的柴令武,满脸尴尬地赶紧起身朝着有些不乐意的富叔一礼。
“实在抱歉,怪柴某,第一次尝到这种滋味,嗯,回味,回味的确很不错。不愧是贵府的秘藏。”
“不妨事,第一杯,或许是口感柴公子不太适应,多饮两杯就好。
咱们卢国公府,一贯秉承我们老爷宾至如归的待客之道。
还望二位公子也能够尽兴。愣着做甚,还不快给两位公子满上?”
柴令武一脸欲哭无泪地看着又被满上的酒杯,看了一眼对面那位面黑如锅,强自镇定的长孙冲,不由得暗暗佩服。
不愧是长孙吏部的长子,这养气功夫,自己实在是差远了点。
在富叔的殷切相劝之下,柴令武不得不再饮下一杯,挤眉弄眼半天之后,强颜欢笑说了几句好听话。
管家富叔这才满意地原谅了方才柴老二对程府秘制佳酿的不敬之词。
几位成年公子不在府中,富叔自然就得承担起半个主人的重担,不能辱没了老程家刚强的家风声誉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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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程处默与老二程处亮哥俩晃晃悠悠地纵马回到了府门外,就听到了家丁的禀报。
说是长孙冲前来拜访,另外,柴令武也来了,这二位都是来寻三弟的。
听到了这个好消息,程处默两眼一亮,看向身边的二弟程处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