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行拧断门锁这种事情对谢浩然来说轻而易举。
有了上次在昭明市“易庆阁”的经验,找到这个房间就变得简单。
两名壮汉转过身,有些不知所措。强行闯入绝对不是眼前这个样子,那应该是像电影里的场景,有爆炸,有打斗,门板碎裂,夹杂着怒骂咆哮……可是看看现在,身穿黑色运动衫的谢浩然年纪轻轻,虽说个头高一些,表情却很平淡,身上丝毫看不出有暴力成分。
呆滞的时间很短,周宗延的反应比两名保镖迅速得多。他摘下叼在嘴里的雪茄,又惊又怒地高声叫道:“你是谁?谁让你进来的?”
谢浩然一声不响,径直走到不知所措的苏晓凝面前,认真地问:“你就是苏晓凝?”
**着身体的女孩机械地点点头。谢浩然比她高出很多,必须仰望才能看到他的脸。
撕开拉链,脱下身上的黑色运动衫,披在苏晓凝肩上,挡住了背部大片白腻的肌肤,温和地笑笑:“我叫谢浩然,我去过你家,大姑姑告诉我你会在这里。”
家里所有人的名字苏晓凝都牢牢记在心里。双腿就这样不自觉颤抖起来,身体也在慢慢摇晃。眼睛里透出激动目光,难以置信,颤声道:“你……你就是小浩?”
谢浩然笑了,洁白的牙齿为整个人增色不少,穿在里面的T恤衫胸部被大块肌肉高高撑起。他伸出手,为苏晓凝仔细拉上衣服拉链,声音充满令人温暖的软意:“是的,我是你的表弟。”
周围的人都听见了这些对话。
站在左边的壮汉勃然大怒,咆哮着扑过来:“码的,这种地方也是你能来的?给我滚出去!”
一道雪亮寒光从他眼前“嗖”地划过。视线在非常奇怪的情况下发生了偏移。壮汉觉得一定是发生了地震,因为眼前的景物都在颠倒,在极短的时间里旋转。三百六十度,甚至是七百二十度……尼玛,老子数学从小学就不及格,可为什么我脑子里居然有着如此清醒的思维意识?
脖子上切口非常光滑,双眼圆睁的头颅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着飞洒的鲜血,“咕噜噜”滚落在地板上,被桌子腿挡住,从彻底倾斜的角度观察这个世界。
谢浩然今天来这个地方,就是为了杀人。
钢刀从头顶正上方猛劈直下,另外一名壮汉动作稍微慢了几秒,就看见那道雪亮寒光转移方向,朝着自己飞窜过来。可怕的念头刚刚在脑海里形成,身体就失去了控制。一股天底下所有胖子都期盼着出现在特殊减重感从身体里涌出。那的确是失重,身体整整一半的部分失去了控制,变得有些轻松。偏过头,朝着失去重量的方向望去,看到了从肩膀笔直下滑,切开整个身体,直到腹部才断开的鲜红血线。
就这样在无法言语的恐惧中滑落,仿佛科幻电影里被激光照射,沿着斜线切开的摩天大楼,带着无数翻滚的砂石,伴随着“轰隆隆”的巨响,缓缓坍塌,无法制止。
周宗延坐在沙发上,空调吹出的凉风正对着头顶。刚刚冒出来的汗水被迅速吹干,雪茄掉在地上,他连弯腰捡起来的想法都没有。人类思维就是如此奇怪,恐怖血腥的死亡就发生在眼前,周宗延却偏偏想起了小时候村里杀猪,一刀子捅进去,白白胖胖的肥猪嚎叫着,刀口里喷出大片鲜红液体,旁边的人连忙端起盆子接住,撒上盐,不断搅拌着事先准备好的半熟米饭。
那是血肠最正宗的做法。
“你就是周宗延?”谢浩然走到面前,刀子握在手里,刀尖滴着血。
颤抖的回答声音听起来有些呆板:“……是的。”
“你认识谢振东吗?”谢浩然的声音低沉,带有男性特有的魅力。
“认识……”
这就已经够了。
左手按住对方额头,右手控制刀尖笔直向前,锐利刀尖准确插进周宗延口腔,巨大的惯性力量撞飞了几颗牙齿,带着令人心悸的锋利感勇往直前,穿透口腔黏膜,进入肌肉层面,割断了血管,撕裂神经,毫无阻碍穿透了脑部,钻出颅骨,深深插进了沙发后背。
力道与角度控制得非常巧妙,没有丝毫血水溅在身上。周宗延从未想过自己会是这种死法。高仰着头,喉咙深处发出毫无意义的“嗬嗬”声,双手在空中颤抖着,仿佛被活活定在标本平台上的蚂蚱。
这个房间已经变成地狱。
谢浩然走到脸色苍白的苏晓凝面前,粗壮的胳膊抱住她的肩膀。手指搭上去的时候,谢浩然明显感觉苏晓凝浑身僵硬,仿佛是想反抗,但筋疲力尽的身体却无法产生力量,只能任由他将自己拢在怀里。
“走吧!我们回家。”最后一句话,他说的非常简单。
泪水一下子就从苏晓凝眼眶里涌了出来。
这个城市里有太多的冷漠,几乎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很真实,伸手可触的冰块,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天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