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少爷,我稍后回去就问。”小刀儿心中大喜,一边应答着,一边小心翼翼端起自己的酒碗学着大人的架势来敬徐杰。
此时,富水河的上游,富水大湖的岸边,有一个南柳山庄。
这座山庄便是南柳派的驻地,山庄里也是灯火通明,大厅里更是人影攒动,推杯换盏,热闹不凡。
老庄主姓朱,名唤朱平武,也是南柳派的掌门,一手断天剑,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便也有个朱断天的名号。
今日这酒宴,只因南柳派来了贵人,有两个蜀地江湖上的高人,从那青天蜀道下来了,路过富水郡,朱断天听了消息,便亲自出面迅速去把这二人请到庄子里好吃好喝招待着。
平常里有江湖成名的高手路过,朱断天也大多会招待一番,今日这二人东来,朱断天更是上心。只因为头前在徐家镇发生的事情,让朱断天有些觉得棘手不已,亲自上门去一趟是必须的,只是心中也不那么自信。
门下之人回来的一番话语,说那少年小辈身手都极为了得,便也不难猜出那徐家镇里的长辈是个什么水平。有心打听一下,朱断天便也知道徐家镇里是一伙从军中回来的军汉,当年的大战,天下尽知。那些军汉回来,大多是不怕死之辈,便让朱断天更觉得棘手不已。
奈何这梁子已然架了,必然要解决,否则南柳派还有何脸面控制这富水大湖的黑色生意?
倒是这连个蜀地下来的高人来得正好,这酒宴也不是白吃的。
江湖上都讲一个脸面,这两位高人,其实有些怪异,一个高瘦汉子,名唤杨堪,江湖人称杨二瘦子。一个矮胖汉子,名唤杨天翊,江湖人称杨三胖子。
却是这两人的江湖诨号,就是这两人互相叫出来的。至于还有没有一个杨大什么的,便也不得而知了。两人同姓,并非亲生兄弟,只是意气相投互相拜了把子。年轻时候,拜把子之前,两人还血战了一番,血战之后鲜血淋漓之下,纳头便拜,从此形影不离走起了江湖。当真立下了一番赫赫威名。
兴许高人,总是有几分怪诞性子。
酒宴上推杯换盏,朱断天便一直在寻找着说正事的机会,待得看到这杨二瘦与杨三胖两人喝得面红耳赤了,朱断天也就开始说正事了:“犹记得当年二位在江宁大战那天下第一剑陆子游,一日一夜不分胜负,那般豪气,好生让人向往。细数之下,二位已然有七八年不曾从蜀地出来了。不知二位此番出蜀地是有何要事?”
朱断天夸是夸,便也不一定真如他所说那般向往,两人合斗一人,都只是不分胜负。朱断天的佩服也就来得有限了。至于那位天下第一剑陆子游,那才是让人真正敬佩不已。
杨二瘦子闻言,面色一变,已然不好看起来,一口蜀地口音说道:“格老子的朱断天,你是故意揭我俩的短吧,这般丢人的事情,你还拿出来说?”
俗话说吃人的嘴短,杨二瘦子吃了人的,便也不嘴短,依旧我行我素。也是觉得当年两人合斗一人而不胜,实在不是出彩的事情,而是丢人的事情。杨二瘦显然脾气火爆了些。
朱断天也没有想到自己一计马屁没有拍对地方,连忙开口又道:“岂敢岂敢,两位的手段,不知高了我朱某人多少,往事不提也罢,朱某心中自然是敬佩二位的。当真只是想问问二位从蜀地出来,所为何事,看看能不能帮衬着二位一些。”
杨二瘦面色方才转好了一些,便也不答话。
反倒是杨三胖答道:“此番出蜀地,只为一事。老子说杭州的钱塘大潮是八月中秋时节。二瘦子非要说是九月十五之后。你说这气不气人?如此便结伴去江南看看,看看到底是八月还是九月。”
朱断天闻言有些发愣,江湖上说这两人怪诞,却是也没有想到这两人竟然怪诞如斯,当真闻名不如见面。这种事情,随便找一个有见识一些人的问上一问不就知道了,何必还要亲自几千里到江南去看?
杨二瘦立马站起身来,又是一脸气愤,便也开口说道:“三胖子,必然是你记错了,岂能是中秋?中秋人都忙着团圆过节赏月了,看个鸟的大潮?必然是九月十五之后。”
杨三胖哪里肯服,站起身来指着杨二瘦的鼻子说道:“日你个仙人板板,老子明明说的是中秋第二日,第二日又不需过节赏月,自然可以去观潮。”
朱断天目瞪口呆看着二人,便是想着要不要出言调和两句,原先就听闻过这二人结拜之前一场血战,打得两人几欲丢了命,此时若是在这里又打起来了,那这房子都得给拆了。
便是朱断天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出言调和,二瘦与三胖的眼神已然投向了朱断天,便听杨二瘦已然开口问朱断天:“格老子,朱断天,你说,你说钱塘大潮,到底是什么时候?”
朱断天当真是依稀记得这钱塘大潮的时候,因为这钱塘大潮实在是天下闻名,只是此时听得杨二瘦来问自己,本欲开口去说,却是看着杨二瘦手握剑柄的模样,欲言又止。再看杨三胖也把手握在刀柄之上。
朱断天终于知道这二人为何为这点小事,非要亲自往杭州走一趟了,而不能问个清楚人的答案。朱断天也只得连忙说道:“这个。。。这个。。。在下倒是也记不清楚了。”
说完此语,朱断天连忙起身拦在两人中间,生怕这两人再吵几句,刀剑就在这大厅飞舞起来,口中忙道:“二位,二位,先吃酒,待得去了江南,一切都清楚了,不要伤了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