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下,到底去哪里寻那行踪不明的青瓷姑娘呢。
李绮堂问:“那青瓷姑娘与冯公子作别,可曾说过甚么?”
冯公子颓然道:“是青瓷自己修书托人送了来,说缘分尽了,无需再纠缠,小生再去寻她,已然寻不到,想是特地避开了小生,小生心烦意乱,虽舍不得青瓷,可父母之命难违,也没有旁的办法,便独个去了老宅静静,这不,出了这档子事。。。。。”
李绮堂点点头,轻声道:“咱们可跟过去瞧瞧。”
我吃了一惊:“甚么跟过去?”
绮堂用手一指,空中有一道浅浅的银线:“跟过去,在下在它身上做了一点手脚。”
那银线在暗夜里闪闪发光,牵出去好远,李绮堂果然很有本事。
随着那银线往外走,竟一直延绵到胭脂河畔,接着延伸到了一个荒芜了的废宅。
李绮堂问冯公子:“冯公子可识得此处么?”
冯公子茫然摇头:“不识。此处虽离小生那老宅不远,小生却从未踏足此地,更不知怎生会得罪此处的大仙。”
废宅一片漆黑,脚下都是些砖石瓦砾。李绮堂燃起火折子,敲了敲掉了半截子的破门,却无人应声。
李绮堂喊道:“有人么?在下循着灵体而来,还望主人拨冗相见!”依旧无人应声。
李绮堂只得道:“形势所迫,恕在下失礼!”
我倒觉得叫也不必叫,想也奇怪,这种房子怎么会有人住呢,如果有甚么,也只会是精怪。
李绮堂推开门,顺着那银丝进去,只见内室窗户早没有了,星光下仅有些破烂木头和歪歪斜斜的砖瓦,着实似荒废已久。
银丝连接进屋里,屋里尘土铺了厚厚一层,踩上去发出扑扑的闷响,枯枝朽叶四散,摸着黑只觉得倒真鬼屋一般,着实可怕,只得跟紧了李绮堂。
屋内尚有些破烂桌椅,布着蛛网,一股子霉味。
突然在火折子昏黄的光亮下,我们赫然发现,内室那倾颓了一半的土炕上,竟蜷缩着一个黑魆魆的身影,而银丝正是顺着那身影延伸出来的。
我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李绮堂扬声道:“多有得罪,请问主人可否出来一见?”
那身影不回话,冯公子急促的呼吸在静夜里分外明显。
李绮堂瞧见桌子底下有个锈迹斑驳的油灯,便拾起来点上,屋子里一亮,土炕上的身影,倒像是个女子。
冯公子惊呼一声:“青瓷!”便跑了进去,诶?怎么会,怎么会是那卢小姐?
只见那卢小姐苍白的脸瘦削的不像样子,满脸俱是尘土,秀发凌乱的披垂下来,双目紧闭,不知生死。
冯公子慌了神:“怎么会,怎么会这样,青瓷?青瓷!”把指尖伸到鼻翼,却怎么也不敢去试,生怕试出一个最最不想知道的结果。
李绮堂道声得罪,在青瓷小姐鼻尖一试,道:“冯公子,还有一口气,救人要紧!”
冯公子一听,忙抱起青瓷小姐羸弱如草的身体,早没空计较银线之事,刚要出去,却听见黑魆魆的角落里,轻轻的一声:“回来了。。。。。。。回来了。。。。。。。。”正是那虚无缥缈的声音!
我们俱是一惊,回头一瞧,那角落却甚么也瞧不见。
李绮堂道:“还请阁下现身!”
那声音似有几分怯意:“爹。。。。。。。。”
甚么?这是怎么回事?我瞧瞧李绮堂,李绮堂突然恍然道:“莫非,青瓷姑娘有了冯公子之后?”
冯公子亦是大吃一惊:“你。。。。。你。。。。。。。”
那声音有些腼腆:“娘。。。。。。眼看娘活不成啦,,,,,,,是孩儿想方设法去唤爹回来娘身边,无奈灵力有限,,,,,,孩儿去的远,两个字已属尽力,并没有法子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