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黄沙,天昏地暗,视线难以延伸出去,这地方似乎并非是个纯沙漠,大约附近有戈壁地貌,因此风暴中还夹杂着许多碎石,打在人身上,直如被弹弓打中一般,皮肉疼的钻心。
众人纷纷护住头,罗沙喊道:“这古城坚持不了多久了,很快就会被风暴重新给埋了,快撤。”
队伍中有人喊道:“现在能往哪儿撤,根本没个躲避风沙的地方。”
罗沙道:“往城外撤,那边的官道空旷,能挡风,滑沙也容易跑。”说话间,我便跟在罗沙等人身后,一路往外跑。
一边跑,我一边忍不住频频回头,心想:我的同伴,会不会也在这座古城里?他们有没有遇到危险?他们是不是也在找我?
顶着风沙碎石,身上被打的皮肉无处不痛,估计已经是片片青紫了,我们狂奔逃命,一口气跑到了城外官道靠墙根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坐在墙根下直喘气。
乌萨疼的嘶嘶抽气,用不太流利的汉语问我:“看你白皮白脸的,不像个到处淘宝的人,没怎么遭过罪吧?嘶,这石头抽上身可真疼,我爹还没这么打过我呢。”
队伍中另一个汉子,也用汉语道:“你家老爹这次肯定气坏了。”
乌萨道:“没事,这次赚了钱回去孝敬他,他气就消了。”
汉子道:“你有了钱想先干什么。”
乌萨道:“去乌鲁木齐买房子,让我老爹把那个不挡风、不挡雪的小破店关了,去城里弄个坐着数钱的大生意。”
汉子调笑道:“那你呢?你就不跟着我们干了?”
乌萨道:“怎么不干,我老爹赚钱,咱们几个继续干,赚更多的钱,搬到北京去住,以后结婚生孩子,在北京读书,上那个、那个清华北大。”
一伙人哄堂大笑,纷纷叫好。
现在汉语普及广,这些人多多少少都会汉语,估计觉得我人不错,所以没有用维语交流,一边说汉话,一边跟我也聊。
“小兄弟,你哪儿人?”
我哪里人?说真的,我想不起来了,我似乎觉得自己是浙江一代的,又似乎觉得自己是北京人,具体哪儿的,还真不能确定,于是只能瞎掰道:“我是浙江人,不过常年在北京活动。”
罗沙道:“北京个个都有钱,京城的潘家园、琉璃厂,国内最大的两个古玩交易点。来我们泰若淘货的虽然天南海北,但北京最多。”
乌萨颇有豪气的一挥手,说道:“潘家园、琉璃厂算个屁,我听说现在那两地方全是假货,去的都是外行人,咱们泰若人虽然少,但个个都是行家,要我说,再发展个几年,最大的交易点就是咱们泰若了。”
一个汉子啐了一声,道:“说的好像你是个行家一样,咱们这些散客,在那些大老板眼里算个屁啊,是吧小老板。”最后一句话是对我说的,我跟着干笑:“我这个小老板,在大老板跟前,也不算个屁,咱们赚自己的钱就行了。”
一行人畅想着未来,说话间,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明天,看到了装备包里的东西,换成了一摞摞人民币,换成了卡里一长串零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