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联升终于忍不住怒气冷哼了一声:“包县长,你有什么想法能不能都一起提出来?都像你这样,时不时提一个主意,我们还怎么讨论别的事情?”
包飞扬淡淡地看了张联升一眼,张联升对他的敌意他很清楚,既然对方想不通,他也不会刻意结好。他笑了笑,目光从其他人脸上掠过,最后停在县长杨承东的脸上:“这件事因治安而起,但具体却是另外一件事。”
“嗯,你说!”杨承东点了点头:“开会讨论嘛,大家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用拘泥。”
张联升的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不用拘泥的意思就是认为他刚刚话太过拘泥陈规,这让张联升感到非常恼火和难堪,偏偏发作不得,还要看包飞扬继续“表演”。
包飞扬道:“要解决无业青年和社会闲散人员,一方面是要加强管理和教育,但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就必须要解决‘无业’和‘闲散’,让他们有事情可以做,他们自然就不会干那些无聊却会危害社会治安的事情。”
郑岳照例是立刻做出了响应,单单看他这样的表现,还会让人以为包飞扬才是县长:“包县长说得好啊,根本上来说还是要通过招商引资,引进项目,将他们吸收到工厂里面做工,这样他们有事情做、没有时间闲逛、有了收入也不需要敲竹杠,自然就不会危害社会了。”
包飞扬点了点头,虽然郑岳对自己的支持看起来有些无理由。但实际上郑岳每次都能领会自己的意思,抓住关键,所以现在包飞扬不仅对郑岳的态度感到满意,对他的能力也十分欣赏,要知道包飞扬提出的一些东西在当前来说还是很具前瞻性的。
包飞扬说道:“我有一个想法,就是以各村组、乡镇为单位,将下面包括无业青年、社会闲散人员在内的富余劳动力都组织起来,成立务工合作社、农民工合作社这样的组织,一方面,他们可以以合作社为单位。进行劳务谈判、争取业务、洽谈工资、维护务工人员的利益;另外一方面。合作社又可以组织他们进行知识学习、技能培训,以后甚至可以成立公司、自己做项目,这样既可以将农村富余劳动力组织起来,带动大家一起致富;又可以为投资商提供劳务服务。当然。不仅仅限于劳务。合作社也可以组织大家进行商品贸易、提供相应农产品等等,优化投资环境。”
“好,包县长提出的这个办法太好了。社会闲散人员问题多,一方面是县里工商业不发达,确实缺少就业机会;另外一方面也有很多人习惯了闲散,不会主动找工作,也缺乏找工作的专业技能。现在通过合作社的方式,就可以解决这些问题。”郑岳大声叫好。
在包飞扬刚来、提出方夏项目的时候,郑岳其实也有些芥蒂,他那时候的感觉就和现在的张联升差不多,觉得包飞扬抢了自己这个常务副县长的风头,甚至可能会威胁到自己的位置。后来包飞扬主动将方夏项目让出来,并且支持他来接手,郑岳感激庆幸之余,也进行了反省,然后他对包飞扬的态度就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而自从他接纳包飞扬以后,他也越来越发现包飞扬不但有背景,能够搞来项目,而且他的能力也非常强,解决问题的思路非常独特,经常能够用简单有效的方法解决棘手的问题。有时候他提出来的办法看似不起眼,仔细想想却发现另有玄机,眼光非常长远。
就好像眼前这件事,如果是他的话,只会单纯地考虑治安问题、服务问题、就业问题,但是包飞扬却将这几个方面都结合起来,通过合作社这种简单的方式,一下子就解决了好几个问题,如果这件事能够做成,其意义并不亚于方夏纸业项目给望海带来的影响。
所以虽然别人认为自己是捧包飞扬的热脚,但是郑岳的态度却越来越坚定和明确,并不仅仅是因为包飞扬帮过他,给了他机会。而且他也不再认为包飞扬是威胁了,以包飞扬的年龄,和他表现出来的能力和背景,一个区区的常务副县长恐怕还不在他的眼里,甚至望海县、靖城市这样的小池塘也是留不住他的,恐怕包飞扬很快就将要成为自己的上司了,对于这样一个前途远大的年轻人,自己最好的选择并不是跟他竞争,而是要争取成为他的亲信、嫡系,虽然向一个级别比自己低的人投诚似乎很奇怪,但是郑岳却认为这可能会是自己这辈子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并可能改变自己未来的人生。
看到郑岳再一次成为包飞扬的急先锋,包括张联升在内,大家都已经没什么力气腹诽了。有些头脑灵活的人想了想,顿时也觉得郑岳说的有道理,包飞扬提出的合作社确实能够解决很多问题。更关键的是,这件事要是搞成了——其实就算搞不成也没有关系,只要将这个概念提出来,再让下面动一动,做做样子,就能做一篇锦绣文章,成为一份大政绩。
他们也不由感慨,包飞扬这个年轻人其实还真的不简单,随便提个事情,都可能是他们一辈子都想不到,也做不了的。
于是,大家再一次积极发表意见,表态支持。只有张联升黑着脸,在心里不停地诅咒包飞扬,诅咒那些附和包飞扬、两面三刀、立场不坚定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