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我也算是个快过期的吧?
这会到了红灯,车停下了,我一转头看着自己身侧的车窗,却没法去接小刘的实惠论了,因为我看见一个女人的脑袋,正慢慢的从车窗外面浮现了出来。
那个女人跟我仅仅隔着一层玻璃,正在往车里窥视。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工人服,左胸前的口袋上别着一个胸卡,像是普通的车间工人。
可是她的脑袋上,却破了鸡蛋大的一个窟窿,血黏黏糊糊的顺着脸颊淌下来。
而她一张嘴,一口牙齿也早七零八落,口腔里面黑洞洞的,漏着风,含混不清的喊着:“开门!让我进去!”
“咔哒咔哒……”那车门之所以乱响,就是她那一双残破的,露出骨头茬子的手,正在死命扭动车门的把手,似乎急躁的想从外面进到了车里来!
“其实这也不算毛病,你说是不是?”小刘显然没看见那个女人,还热络的侧头对着我笑:“就当开车的伴奏了。”
我还没来得及答话,车窗外面的女人拧不开把手,枯槁的脸上已经露出了急躁的模样,忽然她停下来,举起了手,握成拳头,“咚……”的一声,重重的砸在了玻璃上。
“开门!让我进去!”
血肉模糊的手掌落在玻璃上,玻璃也颤动了几分。
我被她吓愣了。
那个女人死死的盯着小刘,像是想用眼神,在小刘肥厚的腮帮子上烧出一个窟窿。
“咚……”那个女人一下又一下,不知疲倦,重重的击打在了车窗上。
“开门!让我进去!”
那含混阴森的声音,简直像是一道一道的勾魂索,催命符!
小刘不仅面不改色,甚至还顺着那个调子,哼起了歌儿来:“嘿嘿嘿……嘿嘿嘿……西湖美景,三月天内……”
“那个……”我勉强把脖子扭过来,不去看那个女人:“你,认不认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叫王艳珠的?”
王艳珠,正是写在那个女人胸牌上的名字。
“嗯?”小刘脸上的肥肉一下子颤了起来,小眼睛觑着我,声音有点颤:“耳熟,长什么样子?”
我把车窗外面那个女人的模样描述了一下。
那个力道,却让人觉得好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