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跑回家,马云说过:一个员工想要跳槽只可能有两个原因,一是收入没有达到预期,一是干得不开心。据你说,张长贵的收入不错,那么就是在厂子里的人际关系处理不好,干得不顺心,这才走了的。我千叮咛万嘱咐,让你每隔几日就去张长贵上班的地方看看,他有什么困难立即和厂家沟通解决,务必要把人给留下。现在人都跑了,你还一无所知的样子。你回答我,自从张长贵上班之后,你究竟去没有去过那里,都干什么去了?”
一向和蔼的王局劈头盖脑地一通训斥,简直把我说得一无是处。
可以理解,因为这事干砸,民政局先进集体的称号怕是要摘牌了,最可怕的是局里工作人员年底的绩效悬了,王局说不愤怒也是假话。
我叫顾闯,茫然四顾的顾,闯祸的闯。
我好象惹了个大祸,马上要成为全局劳动人民的公敌。
以后还怎么和大家相处。不,这事好象给我没关系吧,我得把自己摘出去,我只是个实习生啊,我好委屈!
我是个年轻人,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朝气,或者是火气。
顿时,就按捺不住:“王局,你听我解释。是,我安置了张长贵之后,是没有继续跟进。可是,这个月我不是去牛拦镇村里吗?那地方的交通你又不是不知道,到最近的乡场走路都得三四个小时,山区的电话信号时有时无,我在那里简直就是与世隔绝,张长贵那边具体是什么情况,我又怎么知道?”
“狡辩,不就是走几个小时山路去打个电话问问情况,多大点事?你才二十三岁,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我多大年纪了?去年抗洪抢险,一连三天四夜没睡觉,不也过来了。我看你就是玩忽职守,对工作的态度有问题。”
这已经上升到一定的高度,我接受不了,红了脸和他争辩起来:“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前三十年睡不醒,后三十年睡不着,我到王局你这个年龄一样没瞌睡。还有,我看那张长贵就是个懒汉。局长你想啊,他呆在老家什么都不干,每年国家都要拨扶贫款,虽然少点,却是白拣的。这人一懒惯了,就没有志气。在工厂上班收入是高,可是汗水摔地上八个瓣,一分一厘都要使力气挣的。有现成的扶穷款可拿,又饿不死,干嘛要去受那个累。依我看,这种人就该抓起来劳改,狠狠地改造一下世界观和人生观。不改变观念,活该一辈子受穷。”
“住口!有这么说群众的吗?错了就是错了……”王局霍一声站起来,正要继续怒叱。
这个时候,一个胖乎乎的五十来岁的人推门进来:“哟喝,这么热闹,王局你这是在发什么火?”
“马院长来了,”王局长看了我一眼:“小顾你先下去,做深刻检查。在没有认识到自己错误之前,先不定岗。”
我气呼呼地从局长那里出来,坐在办公室发呆。
如果没有猜错,去优抚安置科上班的事情只怕要黄,我的麻烦大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先前进王局办公室的那个叫马院的胖子笑眯眯地走进来:“顾闯,你就是顾闯吗?收拾东西跟我走,到我那边去上班。”
我心情正恶劣:“请问你是谁?”
胖子:“我叫马远,桂花镇民政福利院的院长,我那边正缺人,刚才向王局要了你。”
原来他竟是民政居下属单位的院长,这么说来,我要去他那边上班了。
好好的区局工作不干,却被打发去乡镇,这是变相的发配吗?
我如同当头被人敲了一记闷棍。
不过,咱可是干过保险的,心理素质过人。面对着自己的直接领导,立即跳起来:“领导,我就是顾闯,我是个新人。谢谢领导的关怀,在今后的工作中还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