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李泽道:“这两万骑兵有两个作用,一个,他们需要利用他们的机动能力,迂回包抄,救回皇帝陛下。另一个作用,就是用来对付朱友贞了。”
“救皇帝陛下我很好理解,但单纯地用骑兵来对付朱友贞,我就不太明白了,昭义城池众多,骑兵又不能用来攻打城池。”韩琦道。
“粮道。”李泽微笑着道。“宣武大军在中原,河洛,关中等地纵横来去,仗着的是什么,仗着的便是中原的富裕,粮草储备丰富,更重要的是他掌控着运河,利用纵横交错的运河大动脉,他可以及时地将粮草补给送到他的军队之中。但到了昭义,可就没有这么便当了。复杂的地形,不便的交通,会给他的粮草运输带来很大的麻烦,我要和骑兵四处出击,打击他的粮道,迫使他不得不派出更多的士兵维护粮道的安全,然后我们的骑兵或散或聚,根据形式不停地歼灭他的这些队伍,积小成多,时日一长,消灭的敌人有生力量也就很可观了。而且,粮道不稳,他们的军心必然就会不稳,等到我们布署完成了,便可以发起雷霆一击,不但将潞州的田悦拿下,也要将朱友贞一鼓作气的拿下。”
盯着韩琦,李泽道:“然后我们便可以完全控制昭义地区,向东,完全拿下魏博,威逼宣武,向南,封住长安洛阳的北大门。死死扼住叛贼朱温的咽喉。”
韩琦恍然大悟,他心心念念的是救出皇帝而已,李泽心心念念的是拿下整个昭义地区,顺带着把朱友贞部一口气儿全吞下去,这个时间当口很妙,因为朱温当前一门心思地要先拿下长安这个极具象征意义的政治中心。
如果李泽所想的完全得到实现,那即便朱温占领了经济中心洛阳,政治中心长安,拥有了八百里秦川这种肥沃土地,但在战略之上,却仍然被李泽死死地压制住了,到时候,朱温又与早前困居长安的皇帝陛下有什么两样呢?
哦,还是有些区别的,至少宣武在武力之上还要是强上许多。
但北方有武威,而南方的那些节镇,豪强便会对朱温服气吗?
当然不会。
他们对正统的皇帝都哧之以鼻,更遑论朱温这样一个逆贼了。
“大总管将柳将军麾下骑兵差不多都抽走了,那北方战事怎么办?平州营州辽州等地,要是没有大规模的骑兵,只怕仗很难打啊!”韩琦问道。
“韩帅多虑了。”李泽笑道:“张仲武又不傻,会选择这个时候与我死嗑吗?他巴不得我调集主力南下与朱温打死打活好他有余力休养生息呢!韩帅可知道张仲武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景况吗?”
韩琦摇头。
“他的日子也不好过。”李泽道:“营州辽州,地域广博,人丁稀少,但那里的土地的确肥沃,可是张仲武人手不够啊,所以奴隶在哪里便开始大行其道了,张仲武部大规模地捕捉当地野人,杂胡成为奴隶,从海上贩卖奴隶,另外,他们在高句丽支持高句丽王与高名丽国相檀道济大打出手,一个月前,檀道济被打得大败,足足八万余人成了俘虏,这些俘虏尽数被张仲武抓去了营州辽州,然后卖给了那些大地主,成为了开垦土地的奴隶。其在高句丽横征暴敛,攫取大批财富,但同时也让高句丽民怨沸腾,哪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吗?高句丽没有因为这场大败便屈服,反抗军倒是愈来愈多了,使得张仲武不得在高句丽维持了大量的部队,而维持营州,辽州等地的治安,又需要大批的部队,至少在今年到明年这个阶段,张仲武也是没有力量与我来一场大战的,这也是我敢于抽调李德的骑兵部队回来的原因。”
“原来如此!”韩琦恍然大悟。
“等到我们封死了朱温向北的出口,把他们摁在原地的时候,我才会掉过头去,彻底拿下张仲武。韩帅,您现在明白我的意思了吧?救皇帝,并不难。难的是如何还大唐一片郎郎乾坤啊!不知韩帅肯不肯忍痛割爱?”
“两万骑兵的统领是谁?”韩琦问到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韩帅准备派谁过来?”李琦反问道。
韩琦沉思片刻,李存忠是动不得的,那就只剩下韩锐了。
“韩锐!”
“那好,闵柔主将,屠立春与韩锐副之。这个安排,韩帅认为妥当否?”李泽笑道。
“如此甚好。”韩琦略略放下心来。“回去之后,我便让韩锐率部来向大总管报道,同时,我河东军也会向潞州发起进攻。”
“当然,我石壮部,也会同时发起攻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