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淡心中一琢磨,老这么尴尬下去也不是办法,他同孙家的这个死结总得要解开才行。
其实,如果这种事情发在现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孙淡和孙家虽然是亲戚关系,但如果大家合不来,最多不来往就是。可是这里是封建社会,封建社会是一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体制。君权、族权压倒一切。孙家生为孙家人,死为孙家鬼,一天不死,就要担负起照顾族人的责任。身为族长,若放任不理,对孙家人不闻不问,传了出去,肯定会被世人戳脊梁骨戳死,一辈子背上无情无义的骂名。
不到古代,不知道家族对一个人的重要性,也不知道亲族究竟有多麻烦。就孙淡所知道的大学问家李贽,也被亲族逼得几乎疯掉。他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知府,俸禄微薄,却要承担起家中几百号人的生计,而他那些亲戚几乎纠缠了他一辈子,纠缠得他终于看破红尘,去庙里做了和尚才肯罢休。
孙淡生活在古代,也只能入乡随俗。
他看了景姨娘一眼。
景姨娘会意,忙拉了身边的洪夫人一把:“夫人,孙淡怎么说也是我们孙家的自己人,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还是让他为孙家尽一份心吧。”
她知道洪夫人心软,决定从这里打开一道缺口。
果然,洪夫人一身重孝地站起身来,朝孙淡一施礼:“未亡人孙洪氏见过……”
孙淡身边的枝娘忙“哎呀!”一声,一把扶住洪夫人,悲伤地说:“夫人不必这样,你是我们的长辈,哪里有长辈给晚辈行礼的道理。”说着话,大概是因为被大殿里悲伤的气氛所感,她眼圈一红,眼泪就落了下来。
孙淡双臂一张,身后的汀兰连忙将孝服给孙淡穿上。
孙淡走到灵前朝孙松年和孙鹤年两人的灵位磕了三个头,叹息一声道:“鹤年公、松年公,孙淡来迟了,以至使得我孙家人吃了这么多苦。你们放心,有我孙淡在一天,我会昌侯孙家不会倒,孙淡将以毕生之力兴旺壮大我孙家,不负鹤年公对小子的重托。”
他这一声说得情真意切,牵动了殿中众人心中的悲伤,顷刻之间,又是一片哭声响起。
好不容易等大家安静下来,孙淡这才对洪夫人和刘夫人道:“二为夫人放心,虽说我孙家这次出了事,孙岳和孙浩二位兄长也被革了功名,免了职,但孙淡一定会找个机会向天子求情,看能不能法外开恩,恢复他们的功名和职位。”
汀兰也插嘴说:“对对对,我家淡老爷可是天子面前的红人,天天都能面圣的,你们的功名和职位都着落到老爷身上了,反正也不过是说一句话而已。”她越说越得意,嘴角上也带着一丝自得的笑容。
孙淡心中有些恼火,这个汀兰也太要强了,在这种场合说这样的话合适吗?
他看了汀兰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责备。
汀烂吃孙淡这一眼,心中一突然一颤,终于闭上了嘴巴。
孙淡这个承诺让一直木呆呆地跪在一边的刘夫人和孙乐眼神一亮,母子二人对视一眼。
然后,刘夫人缓缓地说出一番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