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了个路口,顾廷禹才放开她。
江晓边走边弄围巾,走慢了些,却发现面前男人的步子也踏得很慢,完全不是他平常的步速。
想起上次在超市里自己抱怨他走路太快,心里突然暖烘烘的,嘴角忍不住上扬。
顾廷禹恰好回过头,看着姑娘眉眼弯弯,笑得好像很开心。可那双捉着围巾边缘的手早就冻红了,还像个傻子一样没自觉。
他绷着脸叹了一声,走回去,给她把围巾整理妥帖,挂在耳朵和鼻梁上,只露出一双眼睛。
然后握住她通红的手。
江晓的小心脏抖了一下,突然被他掌心包裹起来的手也抖了一下。
“为什么不在教室等我?”她听见男人很低沉的声音。
江晓抬了抬眼,还沉浸在被顾廷禹握了手的惊吓当中,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顾廷禹将她一只手塞进她的羽绒服兜里,另一只依然握着,揣进自己兜里,又问她:“那个男的是谁?”
“啊,就是一个学弟。”江晓脑袋瞬间灵光了,赶紧解释,“跟他不熟。”
“嗯。”顾廷禹应了一声,听不出什么情绪,转身,牵着她迈开步子。
江晓亦步亦趋地跟着,被他握着的那只手在发烧,脸上也仿佛在发烧。左右两边都是教学楼,他们走在没有遮挡物的大路上,不断有凛冽的风迎面吹来,居然一点都感觉不到冷。
“不舒服?”顾廷禹见她表情怪怪的,露出担忧神色。
江晓哪敢说就是不想和你睡一间房,只好随便扯了个谎,“好像晚上吃多了,有点撑。”
顾廷禹:“那出去走走?”
“啊?”这男人说风就是雨的,江晓没立马跟上他思维,反应倒也不慢:“就不出去了吧,一会儿妈过来。”
“钥匙放门口,她自己会找。”
顾廷禹说完,没再给她反对的机会,直接走到玄关换鞋。
江晓努了努嘴,只好也过去。
顾廷禹把钥匙放在门口的盆景底下,给他妈打了个电话。
江晓还穿着早上出门的高领毛衣,所以没戴围巾,只戴了帽子。手依旧是藏在羽绒服兜里,倒也暖和。
顾廷禹在电梯里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江晓觉得不自在,抬头望着他:“看什么?”
顾廷禹挪开目光,“没什么。”
“……那就别盯着我看。”她把这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然后颇得意地跑出电梯。
顾廷禹失笑,迈开腿跟上。
其实他刚才只是在想,这件羽绒服要是没兜儿就好了。
刚走出小区大门,上了路边,江晓就后悔没戴围巾了。寒风刺骨,怕是要把脸冻坏,哪怕有个口罩也好呀……
她转过身去看顾廷禹。
这么冷的天,这男人只穿着毛衣加毛呢外套,裤子也瞧不出是不是加绒的,什么防寒工具都没戴,背脊还挺得笔直,是真不怕冷。
江晓停下脚步,等他走过来,躲在他身后,“你走前面,给我挡挡风。”
顾廷禹了然,正好看见路旁有家店,专卖女生用的小东西,于是直接走了进去。
江晓一脸懵逼地跟着进去。
“有喜欢的吗?”他问她,面前是满满一面墙的围巾。
江晓愣了一秒,随即明白过来,这人是要给自己买围巾呢,瞬间喜笑颜开,指着一个粉红色的说:“这个这个。”
“老板。”他喊了一声。
“来了来了。”正在看电视剧的小姐姐赶紧过来,“先生要什么?”
“这个。”顾廷禹指了指江晓选的围巾,又问:“手套在哪儿?”
“手套不用了。”江晓拽住他袖子,“以前每年都丢一只,后来就懒得买了,反正买了也要丢。”
顾廷禹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丢了再买。”
江晓:“……”莫名觉得有点像霸道总裁那么回事儿。
最后,她还是选了一副手套,手背上卧着穿粉衣的白兔子。
顾廷禹看着江晓这一身粉,帽子也是粉的,只有羽绒服白得像雪,不经意笑了笑。
真是个小姑娘。
回到家,顾母已经在沙发上看电视了。江晓打了个招呼就去房间洗澡,结果洗到最后,发现没有带自己的浴巾。
还好她洗澡的时候习惯把手机拿到浴室里听歌,赶紧给顾廷禹发消息:救急!!!
顾廷禹:嗯?
江晓:我浴巾忘拿了……
顾廷禹:画着猫的那个?
江晓:你瞎呀,皮卡丘……
顾廷禹:……
江晓:快点,帮我拿进来。
顾廷禹:不行。
江晓:???
顾廷禹:刚才放洗衣机里了。
江晓:……
顾廷禹:用我的吧。
江晓懒得再回,愤愤地把手机放回架子上。
生气完还得擦干净走出去,可现在又想不到别的办法,她只好用顾廷禹那条灰色的浴巾。
上面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和那天早上醒来,在他怀里闻到的一模一样。
江晓出去的时候,顾廷禹正好开门进来。客厅里的电视声已经听不到了。
她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由自主地脸颊发热。
“洗完了?”他随口问了一句。
“嗯。”废话。
他看了一眼床,“那先睡吧。”
江晓也看了一眼,“……睡这儿么?”
“不然呢?”他似乎笑了笑,屋里很暗,江晓没看清楚。
盯着他脸深究的时候,他已经转身进了浴室。
江晓睡的右半边床,身子也朝右侧着。从身后不远的地方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虽然看不见,却仿佛带着一股诱惑。
她不停地想起那天早上顾廷禹在她眼中的模样。想起他赤.裸的半身,毫无遮挡的充满男性气息的胸和腹,性感的双腿,还有两人之间发生的那些……她毫无印象的事情。
那种可以轻易想象出的,亲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