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沙滩出来,沿街有一家规模很大的酒吧,也是当地有名的音乐酒吧。
里面的小姐姐正在唱着《Wonderful U》。
江晓刚上大学那会儿对手机还很新奇,换铃声换得不亦乐乎,最勤的时候一天三次。而伴随她时间最长的铃声,就是这首歌。
I never knew it was obsessional。如此难以抗拒。
其实她一直不懂,这世间真的有这么美好、这么不可思议、让人说不出任何理由,只是一旦深陷其中就无法自拔的感情么?
在琼瑶的故事里,那些爱得死去活来不管不顾的,全都是衣食无忧的富家子弟啊。而对于普通人来说,总有那么多的东西,比爱情重要。
顾廷禹见她望着酒吧的方向发呆,皱了皱眉。
“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不许沾酒。”
江晓回神,显然也是想到了那天晚上的事情,表情又羞又囧,“……你在的时候,才不敢喝呢。”
醉得什么都不知道,醒来就那样了……第一次,自己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血亏。
不知道他当时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等等!这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晓如梦初醒,使劲拍自己的脸。太色情了!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
双唇相碰的那一瞬间,她承认自己心跳加速了,也承认有点上瘾了。没想到顾廷禹平日里瞧着冷冰冰的,梦里这双唇却温暖得很。只是像块木头似的一动不动,还朝她瞪眼睛。
简直就是现实原版复刻。
“顾医生。”她对着梦里的男人轻笑,眼尾翘起来,透着几分妖媚,“你的病人知不知道你性冷淡啊?嗯?”
顾廷禹脸色更难看了。这女人大着舌头说醉话,他虽想置若罔闻,可也太不中听了些。
而此刻在江晓眼里,一切都是纸老虎,“做个梦还要假惺惺端着,难不难受?”
“江晓,放开。”顾廷禹被她抱着脖子,几乎是脸贴脸,而这张脸上写着明显的恼怒。
江晓像个小孩一般耍赖,胳膊收得更紧,“不放。”
顾廷禹因为绷着身子,气息不太平稳,“……你喝醉了,别闹。”
“我没醉。”她半眯着眼睛看他,毫不掩饰对这张脸的欣赏,“你才醉了……”
话音未落,她唇又贴了上去。
这次她胆子更壮了些,不但伸出舌头去勾他的舌头,还分出一只手沿着他的毛衣下摆溜一圈,不太满足,又扯开皮带,随心所欲一通乱摸。
正在被迫跟她接吻的男人呼吸一紧。
“这是你自找的……”他按住她的腰,低沉压抑的嗓音响在两人唇间,“别后悔。”
……
第二天早上,江晓是被头疼疼醒的,然后试着翻了个身。
这一翻不得了,浑身都像是被狠狠揍过一顿似的,肌肉拉伤,骨头散架,疼得她想哭。
特别是某个地方,火辣辣的……
奇怪。
而且这抱枕也太暖了,她的小兔仔从来没这么暖和过。
又蹭了蹭怀里的抱枕,江晓才缓缓睁开眼睛。
还是她的粉色系闺房,可她的抱枕小兔仔早就不知所踪,面前白花花热乎乎的一片,是男人的胸。
她睡前习惯点上薰衣草香薰,时间久了,就算偶尔忘记,房间里也始终残留着淡淡的香味,但此刻闯入鼻间的,是一股说不出的奇怪味道。
让她很不舒服。
江晓虽然年纪轻,之前没经历过那种事情,可小说电影之类的不是没看过,稍微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脑袋一热,毫无预兆地一巴掌呼在顾廷禹脸上。
啪。
满屋寂静终于被打破。
清脆的响声,只是手掌和脸颊的碰撞,刚醒来的女人没什么力道,不疼。顾廷禹收回目光,淡淡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见她没反应,又翻身下床,“我去放热水,一会儿你泡个澡。”
刚刚还沉浸在不由自主打了人的慌乱中,江晓心里又生出一丝内疚。
这男人该死的风度……
昨晚发生在这张床上的事她毫无印象,但她知道自己和尹鸾带着大一的学弟学妹平安夜聚会,喝多了。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但八成又麻烦了他一趟。
这人是她的合法丈夫,结婚一年,刚从异地变成同居。两人莫名其妙睡了一觉,也不算什么错事,可是她打了他。
听起来就很荒唐。
江晓右手包着左手,呆呆望着水声传来的方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几分钟后,顾廷禹放好热水,回来抱她。
“……我自己走。”江晓趁他不在已经穿好了衣服,推开他,挣扎着下床。
下身火辣辣的疼,腿也发软,但她坚持不要他扶,颤巍巍地走到浴室,关门扭锁。
“有事打电话,我去给你买药。”他在门口说。
江晓没回话,听见男人的脚步声远了。
防盗门“嘭”地关上,家里彻底安静下来。
……
半个多小时后,江晓泡完澡去茶水间倒水喝,顾廷禹正好买完药回来。
外面应该在下雪,他进门时满头的雪花,被屋里暖气一化,就凝成水珠,湿了一半头发。
听见一声响亮的喷嚏,江晓心蓦地软了。她走过去,递给他一条毛巾,却不太好意思看他人,扭着脑袋,说:“小心感冒了。”
“谢谢。”顾廷禹用毛巾胡乱抹了几下头发,放到餐椅上,然后递给她一盒药膏,“这个,消肿止痛的。”
江晓瞬间脸颊发烧,一接过来就火速揣进家居服兜里,“……哦。”
“还有这个。”顾廷禹把另一个盒子放到桌面上,“如果你觉得有必要,就吃吧。”说完又补了一句:“看着用量,别吃多了。”
江晓一看,XX片,上面一排药名她看不懂,可毓婷两个字是深入人心了。
她脑袋一抽,居然差点忘了这个。
有必要,非常有必要,考研关键时刻,万一怀孕就完蛋了。
江晓毫不犹豫地吃了药,顾廷禹看着她的动作,倒没什么情绪反应,只淡淡地问一句:“饿了么?”
江晓还没出声,胃先出了声。
顾廷禹见她手摸肚子,一脸窘迫的模样,唇角不明显地勾起来,“我去煮面。”
江晓站在餐桌旁,隔着玻璃门看厨房里忙碌的男人。
这房子是结婚那会儿他买的,但一年多了,几乎只有她一个人住。他在北京的医院上班,她在临海大学读书,他偶尔回来办事住两天,再加上去年过年回来了几天,算起来共处的时间不到一个月。而在这满打满算不足一个月的时间里,两人一直很默契地分房睡,她有她的粉红色闺房,顾廷禹睡那间禁欲系主卧。
虽然当初结婚的时候双方都清楚,并不是因为互相喜欢,只是合适,但她一直觉得这男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性冷淡,连基本的生理需求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