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拂桑开着车驶出去很远后,脑子里还一直想着秦烨为什么忽然跟她求婚,那算是求婚了吧?虽然有些突然,有些不够正式,但她能感受到他的诚意,还有急迫。
他说怕夜长梦多、恐会生变,能让他那样骄傲、自信、强大的无所不能的人都担忧,可见……真的有些事或者人不在他的掌控之内。
一定跟那个催他回去的电话有关。
她不知道,此刻是该高兴还是不安,若是两人没有相互坦白之前,她想自己会松一口气吧,她不用费心去摆脱他了,自有人拦着秦烨,可现在,昨天说的那句且行且珍惜还言犹在耳,她实在无法自欺欺人的当成没有发生过,他说稀罕她,那份稀罕里已经不可抑制的掺杂了喜欢的因子,而她对他的悸动也在与日俱增,甚至,可以说她已经对他动了心,有几分喜欢了。
虽到不了至死不渝的地步,但若是就这么中断,她想,自己一定会失落的。
所以,刚才,她才脱口而出那样的话,会抢回来,呵呵呵,对方连秦烨都忌惮,她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这么想着,心里不由烦闷起来。
到了桑天的时候,陆拂桑就已经调整好心态,含笑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愉,这回不同以往,需要避人耳目,她是大大方方的走进去的。
红色的高跟鞋优雅的踩在地面上,像一只名贵的波斯猫,风情万种,一步步都踩在男人的心坎上,为之悸动着迷,眼睛情不自禁的追随。
如此一来,原本在室外训练的一众大老爷们就都分神了,等到陆拂桑走过时,还冲他们友好的微笑点头,这更像是点燃了一群干柴,就差熊熊燃烧了。
楼上,宁负天站在窗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一幕,不由眉头紧锁,刻意收敛住的声音里带了那么一丝不悦,“就是这么训练的?身为职业保镖最重要的素质是什么?除了雇主发生敌情,其他时候都要目不斜视、纹丝不动,不受任何外物所影响,可你看他们……”
就差兴奋的直接冲她扑过去了。
他身后站着孟小欧,闻言,干笑一声,“他们做的确实不太妥当,不过,也怨不得他们,实在是四小姐什么时候正大光明的走过正门啊,这不头一回嘛,他们惊奇、稀罕点也是情理之中……”
宁负天冷冷的打断,“他们又不知道拂桑是桑天的幕后老板,对她哪里是惊奇和稀罕?他们分明是……”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
孟小欧接过去,“懂,我懂,他们是把四小姐当成美女来欣赏仰慕了,嘿嘿,可是这也不是他们的错啊,漂亮的女人天生就对男人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尤其是四小姐这样的,长的既清丽脱俗如小仙女,又美艳无比如小妖精,咳咳,这话也不是我说的……”
宁负天转头,盯着他问,“那是谁说的?”
“啊?”孟小欧回答不出来了。
“说!”简单的一个字,威力十足。
孟小欧想哭了,讲真,他每回面对宁负天这张脸,都有些适应不了,明明长了一张适合卖萌的娃娃脸,精致漂亮,让男人都能动怜惜之心,可偏偏他的性子又是那么冷,端着架子发火时,很多人都有种小孩子学大人的错觉,直到被走的鼻青脸肿爬不起来,才恍然原来老大是真的很可怕啊,但等养好了伤疤就又忘了疼,看见老大还是忍不住觉得他就是一个招人疼的孩子,咳咳,嗯,是幼兽。
“老大,我就是,就是胡诌的,网上都是这么形容的嘛,我就盗用了一下,嘿嘿,您别恼啊,这种形容对女人来说是最高的赞美了,你想啊,截然不同的两种气质却能在一个人身上丝毫不违和的呈现,这是多伟大的壮举?”
宁负天盯了他半响,哼了声,“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
孟小欧立刻举手保证,“是,老大,我不说,以后只您老人家说……”
宁负天白皙的俊颜可疑的闪过一抹不自在的红,正要再对孟小欧发火,门响了,敲了三下,不等里面的人开口,陆拂桑就自顾自的推门走进来。
这是一种无需言明的亲近,就像我们进自己亲人的房间一样,甚至不用敲门就闯进去了。
宁负天的视线落在了她身上,像是很久没有见过她似的,看的专注又认真。
陆拂桑眨眨眼,“怎么?不认识我了?”
宁负天听不出什么情绪的道,“是久的有点认不出你来了。”
闻言,陆拂桑翻了个白眼,无语的道,“两个月前我还在这里陪您老人家吃饭来着好么?”
“你也知道是两个月前了?”这话里就带了那么一点委屈和幽怨,他动听如天籁的声音也没收敛住,一下子外泄出来。
陆拂桑直觉的就去抓耳朵,妈蛋,这是要耳朵怀孕的节奏?
孟小欧也颤了下,觉得真待不下去了,万一爱上老大就得跳楼谢罪了,他赶忙问,“四小姐,您手里提着的是给老大包的饺子吗?要不给我先去冰箱里冻着?”
“好。”陆拂桑把手里的餐盒递给他。
孟小欧忙不迭的接过去跑了。
陆拂桑看的好笑,就打趣了一句,“小欧这性子咋还这么跳脱,不是听说有女朋友管了吗?”
宁负天不接话。
陆拂桑摸摸鼻子,有点尴尬了,换成以前,他不说话就不说呗,反正她早就习惯了,只管当他是个树洞,但现在,却不行了,似乎因为秦烨的出现,两人之间的相处就变得有些不自在了一样。
她其实不喜欢这种感觉。
两人无言的对视了片刻,还是陆拂桑先妥协,“负天,你有什么话想问你就问,想说什么你就说,咱能不这样吗?”
宁负天这才开口,“这样是哪样?”
陆拂桑噎住。
宁负天上前一步,差点逼的陆拂桑往后退,她忍住了,但是眼神却有些躲闪起来,“负天,你干嘛呢?好好的离着这么近做什么?”
她尽量让自己的声调听起来镇定,还带着以往打闹似的嗔怪。
可宁负天并没配合,他漂亮的脸上闪过幼兽受伤后的委屈,低低的道,“拂桑,以前我们也这样说话,我教你功夫时,更亲密的接触都有,你那时候不曾觉得不自在,为什么现在就受不了了呢?”
陆拂桑撇开脸,强自平静的干笑,“谁受不了了?就是觉得怪怪的……”
宁负天打断,“是因为秦烨吗?”
“啊?”
“因为秦烨,所以,你要跟我保持距离了?”
陆拂桑心虚的解释,“不是,负天,你别乱想,哪有这回事,我们是好哥们啊,怎么会因为一个男人就需要保持距离?多可笑……”
宁负天拧眉打断,“拂桑,我说了,咱们不是哥们。”
陆拂桑点头,“对,对,不是哥们,是亲人,亲人,这个总没错吧?”
“那亲到什么程度?”宁负天有些紧张的问,“可以一辈子不分开吗?”
陆拂桑心里一沉,妈蛋,还真让那禽兽猜对了吗?负天对她的感情难道不单纯?真的有男女心思?可之前怎么就一点都没感觉出来呢?
她在心里无声的哀嚎着,斟酌着措辞,“负天,我们当然可以亲到一辈子不分开啊,呵呵,就算以后我嫁人了,我跟你还是亲人,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
闻言,宁负天的脸色募然冷了下来,“嫁人?你真的想嫁给秦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