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十多年过去了,我就想找也找不回来了。”朱氏把手一摊。
“上面不是有样子吗?回头我抄一份给夫人,夫人照样打一套就是了。”沈尚仪道。
沈尚仪的话刚说完,只见朱氏的丫鬟望月跑了来,说是宫里又来人了,让大家接旨去。
朱氏听了这话差点没站住,忙扶住了李婆子。
这个时候接旨,只怕是凶多吉少。
“太太,先换衣服要紧。”李婆子说道。
萱娘换了身衣服赶到前院时,凌家人已经摆好了香案接旨,李氏和朱氏正按品大妆跪在了院子里,二房、三房的人也都来齐了。
“敕曰:永定候凌远霄,其妻凌朱氏、其女李凌氏,协同扶助瑞王谋反,其心可诛,本应从严治罪,今念凌氏一族百年忠烈,礼不重伤,虽蒙宽宥,着凌朱氏革去一品诰命,凌远霄罚俸三年,以儆效尤。
敕命盛唐天丰十四年十月十八日之宝。”
内侍念完了圣旨,朱氏已经是瘫倒在地上,她这个一品诰命被革,跟被凌远霄休了有什么两样?
没了诰命夫人这个护身符,顶着一个戴罪之身,她也就没法跟那些世家夫人来往,也就没法护着自己的儿女,也就没法替自己的儿子谋一门好亲事,当然也就没法替女儿们撑腰,非但如此,这个侯府的当家夫人,只怕她也得拱手让人了。
“行了,至少皇上还是念了点旧情,没有削了凌家的籍,保全了侯府的地位。”李氏叹了口气,看向了凌萱。
她有些看不懂李锦的行事了。
从皇上前几日送来的东西看,凌萱势必是要进宫的,这朱氏好歹也是凌萱的嫡母,让凌萱顶着一个罪臣之女的身份进宫,这日子能好过了?
可是话又说回来,朱氏对凌萱和李锦所做的一切,是足以判死罪的,如今死罪已免,也算是皇恩浩荡了。
李氏正看着萱娘寻思李锦的用意时,内侍把手里的圣旨交给了凌远霄,道:“这还有一份懿旨,是给府上凌五小姐的。”
“给我的?”萱娘抬起头来问。
内侍说完,从后面的小太监手里接过一份圣旨,又念了起来,萱娘听了半天,原来是太后为了奖励自己救驾有功,赏了一千两黄金和一千亩的私田,另外,还有丝绸珠宝若干。
“都抬进来吧。”内侍笑眯眯地吩咐,四个小太监抬进了两个大箱子。
凌远霄忙领着内侍进了上房去喝茶,并偷偷给他塞了一张钱票。
“哎哟哟,这叫什么事?这大哥罚俸三年,大嫂又忙着给萱娘清还她生母的嫁妆,咱们呀,可真要过几年苦日子了。”柳氏抱怨道。
“三弟妹,你可别乱攀扯,我可没有动公中的银钱去清还殷姨娘的嫁妆,公账是公账,你要不信,尽管去查。”朱氏站了起来。
“大嫂,你可别多心了,我就是感叹下,如今咱们整个侯府只怕都没有萱娘一个人家产丰厚,可皇上还是怕委屈了萱娘,这才几天,又送来这些好东西,这皇上呀,还真是惦记我们萱娘。”柳氏的话里不无酸意。
不过一想到朱氏被革了一品诰命,这侯府的当家主母也得拱手让出来,二房是庶出的,如今只有她三房撑门面了,想到这些,柳氏不免又有些得意起来,觉得大房倒霉了三房倒也不全是坏事。
萱娘听了这话,淡淡一笑,道:“三太太,这次的东西是太后送来的。”
“太后还不是听皇上的?”柳氏手中的帕子一扬。
李氏听了这话,忽地明白了,原来李锦是在替萱娘出气呢。
不管殷氏是不是朱氏害死的,根据夏国的律法,萱娘都没有办法为她生母讨一个公道,而且,殷氏的嫁妆这些年一直在朱氏手里把持,萱娘已经开口讨要了多次,朱氏都借故推了,这些只怕是都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想替萱娘出口气,便用李钦那件事做了一个由头,革去了朱氏的一品诰命。
这是给朱氏提了个醒,也是给侯府提个醒,以后谁再苛待凌萱试试!
可问题是,朱氏已经同意了归还嫁妆呀,还是晚了么?
萱娘倒是没有想这么多,她还惦记着院子里那一堆东西清点得如何了,故而,在凌远霄送客出来后,便领着几个小厮帮她把东西送进了苏苑。
而凌远霄送客回来,李氏把三个儿子三个儿媳喊到了一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