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憎恶和沸腾的愤怒,融成恶毒的咒骂从吕肆嘴里不断迸出。然而那漫骂并没有明确的目标,或许就连吕肆本身,也已搞不清楚到底憎恶的是什么,只是胡乱泄着混乱的情绪。
就在这时候,一只朱蛤精从倒折的大树下面钻出来,瘸着条腿,一蹦一跳的朝着远处蹦去。它在先前大树倒下时被压在苔鲜底下,此时好不容易钻出来,正想远远逃离这里,谁知却不慎跳进了外道术士的视野。
“狗ri的!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吕肆跳起来,一脚踩扁了朱蛤精,似乎感觉不解气,又连续跺了好几脚。一边跺踩一边咒骂着,直到把朱蛤精给踩成一滩烂肉泥,才停下动作。片刻后又突然仰天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哇哈哈哈!看吧,老子已经得到了力量!得了谁也不用害怕的力量!该死的名门正派,等着瞧吧!就算老子要去阎王殿,也要拖上你们垫背……嗯?”
吕肆仰天狂笑着,突然一抹白影从视野中划过。
吕肆的目光追过去,现那白影竟是昨天遭遇的白鸽,狂笑声顿时嘎然而止。昨ri与穆兰交战时,正是这些白鸽掩住他的耳目,令得对方得以逃走。吕肆猜测那白鸽背后显然有高人役使,此时在这里出现,说明他的行踪已然暴露。
吕肆紧张的朝着左右望去,把墨匣收进怀里,然后勿勿离开现场。
他倒也不是畏惧对方,反正只要有墨匣在,力量要多少有多少,不过邪鬼反噬却是要命的问题。这处秘境是举世罕见的洞天福地,吕肆打算在这里里躲上一段时间,若是能掌握墨匣的秘密,说不定就能找到克服反噬的办法。
不得不说,吕肆的判断还算理智,然而人在倒楣时就算喝口水也有可能梗死。就吕肆刚刚转到某处空地时,便迎面撞上了最不想遇到的人物。
……………………
从前方树林转出来的有两人,一人是面如寒冰的蜀山女弟子,另一人是神情悠然的造师门传人。林守仿佛没有紧张感似的走在前面,穆兰则在后面精惕的戒备着。吕肆的目光先落到穆兰的身上,而神情则很难说得上镇定。
“臭婊子,你……你居然还没死?”
只见穆兰的气色红润,双目神光流转,完全不像有伤在身的模样。吕肆暗暗惊骇,随后注意到她身边并无飞剑相随,刹时间又放下心来。
“嚯嚯,你那把破烂剑呢,怎么没带在身上?……哦哦,抱歉抱歉,差点忘了昨天那把剑已被老子打掉,现在大概已埋在泥里烂掉了吧?不过小妞儿你手无寸铁,打算怎么跟大爷动手呢?”
吕肆出言挑衅着,那语气带着明显虚张声势的味道。穆兰闻言皱了皱眉,并没有回话,于是吕肆更有恃无恐,大放厥词。
“哈哈,难道小妞儿你过来不是跟老子动手的,而是想向老子投诚献身?这样的话,大爷可是欢迎得紧……”
“闭嘴,你这该死的东西。”
突然响起这样的声音,打断了吕肆的污言秽语。吕肆愕然的望过去,却见喝斥他的竟是那边不起眼的粗眉少年。
“是你这死小鬼啊……怎么?那时候让你拣回条命,你就他妈的得意起来了?”虽然在古井前吃过林守的暗亏,但由于没见到林守实际出手,所以吕肆对他的印象还留在最初见面的时候。
“那时候?”林守冷冷的瞥着他。“你说的‘那时候’,是指在古井边上被丢出去的时候呢,还是在山涧被迷得找不着北的时候?”这样说着的林守,随意似的举起手,天上的信鸢随即扑腾着落到他手上。咕咕啼叫着,显出驯良的模样来。
“……原来昨天是你小子在捣鬼!”
见到这幕情景,吕肆的眼里射出烁烁凶光。然而林守却全然无视那敌意,径自逗弄着手上的信鸢,片刻后才把目光转到吕肆的方向。
“你这三流无脑废材蠢货。”
从林守口里冷不防吐出的毒言,令得吕肆骤然一愣。没等反应过来,那边凌厉的视线射过来。
“小爷早就精告过你,胆敢在造师门的地盘上撒野,就要做好被削成 ren棍的准备……现在看来,你好像已经充分做好准备了呢。”
这句话为短暂的交涉划下了休止符,积蓄的怒意迸放出来,手上的信鸢被惊得扑翅飞起。信鸢飞起的同时,那手强硬的挥落下去,截断了所有的周旋余地,令得吕肆几乎生出措手不及的感觉。
“既然如此,那就领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