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穑正打量陆鸣一行时,陆鸣几个也在打量李穑一行,偏今天李穑几个出门前李稷强调了一定要低调,所以他们身上穿的还不如陆呦和颜彦,都是细麻面的羊皮大袄,连绸子都不是,因而,朱晋轻敌了。
不独朱晋轻敌了,陆鸣几个也走眼了,因而见李穑反驳朱晋,陆鸣看了一眼徐钰和石曦,徐钰斟酌了一下,开口说道:“杜撰不杜撰确实影响不了什么,我这位小兄弟也是见这些谜面大部分是借用前人的诗作,所以才以为这两句面生的小词也是前人的作品。”
“就是啊,既然大部分是前人的诗句,何不索性一直采用前人的?为何非要夹两句自己的词作,这不明摆着是来沽名钓誉的?不就是想让别人夸夸她的诗才堪比前人么?”朱晋见徐钰开口帮他,底气更足了。
“这是什么论调?谁规定谜面一定要用前人的诗句?再说了,这是灯谜,灯谜,你懂不懂?有本事就猜谜底,没本事少。。。”
“小六,你也说了,一个灯谜而已,跟不相干的人计较什么?”李稹看出这几个人是来找碴的,拦住了李穑。
“也是,我也是糊涂了,四哥,你来猜猜,这个地名是哪里,云中谁寄锦书来,燕字回时,月满西楼,云,燕,月,地名,大哥,我猜中了,这地方莫不是云州?”李穑灵光一闪,跳起来说道。
“还别说,应该就是云州,六弟,去,问问,对不对?”二皇子李穗笑道。
守摊的小厮见此上前陪笑道:“几位公子,确实是云州,不知这位小公子是要这盏灯呢还是要红封?”
因着灯会的规矩是对方猜中谜底可以把灯提走,不想要灯的也可以要一个红封,红封里多半是十文钱,故而对方才有此一问。
李穑显然也是清楚规矩的,忙指着这盏灯让对方取下来。
“小六猜中了这个,那么这个我也猜中了,准是幽州。”李稹指着“暂去还来此,幽期不负言”那盏灯笼说道。
毫无疑问,李稹也猜中了。
有了幽州和云州打底,剩下的十四个谜面很轻易就能猜中了,只不过李稷命大家打住了,没让再猜下去,他想把机会留给更多人,让更多人来了解颜彦的诗才,为此,他还命李穑留下了那盏写着“云中谁寄锦书来,燕字回时,月满西楼”的荷叶灯。
多好的意境,可惜,只有短短的三句,要是能把整首词借来看看就好了。
谁知李稷刚想到这,只见李穑不甘心地放下手中的灯笼,碎碎念道:“大哥,这三句词多应景啊,你看,云州那边寄信过来,燕王站在西边的楼上怅望头顶的一轮明月,希望能尽快收回故国家园,哎,可惜,有人就是有眼无珠,这么好的诗才居然嫌人家是杜撰的,他倒是想杜撰呢,可杜撰得出来吗?”
“你说谁呢?谁有眼无珠?”朱晋的怒气被挑起来了。
“谁捡骂就说谁呗。”李穑给了对方一个鄙视的眼神。
朱晋还待说什么,只见陆鸣上前拦住了他,因为方才太子开口让李穑留下那盏灯笼时,他听出了太子的声音,再一看这几个人,可不就和颜彦成亲那天的阵势一样么?
开玩笑,敢和太子皇子们吵架,不要命了?
可因着陆鸣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他不敢开口说话,只想拉着朱晋赶紧逃离此处。
可朱晋不明白陆鸣的意思啊,不光朱晋不明白,一旁的徐钰几个也不懂啊,干脆直接问了出来,“宁静兄,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