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也不行啊,父女也得讲男女大妨啊。”有人驳道。
颜彦自是不清楚这些,可架不住有人非要好事,非要摆出一副卫道士的架势,因而,当她拉着陆呦的手站在一家摊位前,指着上面的一盏百合灯娇娇糯糯地喊出“夫君,我要这盏。”时,后面跟来看热闹的那几人忍不住了,其中一位男子上前指着陆呦训道:“这位公子,看你的穿着打扮想必也是读过圣贤书的,你的礼义廉耻呢?莫非你只是一个徒有虚表的寡廉鲜耻之人?”
说完,没等颜彦反应过来,只见那人又指着颜彦骂道:“愚妇,愚妇,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你知羞不知羞?”
颜彦见对方目光落在他们互牵的手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总算是明白了祸从哪出的。
“这位公子,听你的话,你也是读书人,请问非礼勿视非礼勿听该当何解?”颜彦反唇相讥。
“你,你,你。。。”对方被颜彦问住了。
“强词夺理,颠倒黑白。难怪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若依你所见,碰上不平事谁都不出声,岂不助长了这世道的歪风邪气?再有一个,你们两个公然在大街上不顾道德礼仪,毫不避讳别人的目光,我们就是想做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也难啊。”不知从哪里窜出一个戴着狼面具的长衫公子说道。
“非也,其一,我们两个是夫妻,且我们戴了面具,算不上公然,其二;我们是因为怕走丢才牵手的,不是你想的什么歪风邪气;其三,今日是元宵佳节,是允许女子出行玩耍的日子,前人有诗为证,‘袨服华妆着处逢,六街灯火闹儿童。长衫我亦何为者,也在游人笑语中。’公子您呀,还是少管闲事,你玩你的,我们看我们的,莫要学那愚人,好好的学问不做,偏要学一身迂腐气。”
颜彦说完,旁边有几个女子笑着拊掌了,其中也有人冲那个男子说道:“我瞧着这位公子也着实迂腐,居然连元宵节灯会的来历都忘了。”
这话一说,倒是提醒了颜彦。
确实,古代的元宵佳节就是给男女提供一个不受规矩约束的变相相亲大会,《大明宫词》里的小太平不就是在元宵节遇到的薛绍吗?薛绍摘下面具那一瞬间,小太平便呆住了,从此沦陷了。
当然了,那是唐朝。
唐朝的风气比起大周来肯定要开放多了,但大周多少沿袭了些唐朝的某些习俗,比如这元宵灯会,虽不至于公然相亲配对什么,但毕竟给了女孩子唯一一个不受规矩约束的机会。
因此,颜彦和陆呦这对已婚夫妻牵个手实际上也算不得什么离经叛道的行为,毕竟这地方人多是事实,容易走散也是事实,因此,大街上牵手的人绝不只是颜彦和陆呦。
只不过这些人一看陆呦的长衫猜到他是个读书人,便想拿他开刀,觉得他有辱斯文了,哪知一脚踢到铁板上了,且还不是一块,是两块。
这不,见自己同伴被奚落了,另一位戴着狐狸面具的男子站了出来,刚要和颜彦争辩争辩,谁知颜彦拉着陆呦转身扬长而去了。
男子倒有心追上去,青云青玉两个把他们拦住了。